今年不同去年,賀文嘉和漁娘各自來往的好友比去年多了不少,交好的親朋好友家辦年宴,他們都得出席。
從臘月二十三到臘月二十六這幾日宴會特別多,夫妻倆為了趕場,甚至每天都要分開出門,各自去一家。
各自去一家且不算,臘月二十五那日,漁娘一天內甚至去了兩家。上午去一家,晚上去一家,晚上回家時晚飯都沒用,洗漱完倒頭就睡。
臘月二十七這日夫妻倆湊一塊兒了,一塊兒去赴唐國公府的年宴。
唐國公府昨日已經辦了一場年宴了,請的都是武將家的官員及其女眷,漁娘的大舅舅林家一干人等昨日就去了唐國公府。
昨日漁娘和賀文嘉一個要去任二娘子夫家,一個要去張長廣張大人家,兩人都抽不出空來,索性今日去唐國公府也是一樣。
小夫妻倆這兩日吃酒席吃得腦袋發暈,笑得臉都僵了,這會兒夫妻倆坐在馬車裡,互相靠著,都垮著一張臉。
「今天吃完唐國公府家的年宴,明日開始就能休息了吧。」
「是吧,明年大年二十八了,誰家還請年宴啊,請也不去了。」
喝酒喝得頭疼的賀文嘉痛苦地揉揉額角:「很好,能歇到正月初二。」
只要是赴宴,夫人小姐們湊一塊兒說說笑笑費嘴皮子,男人湊一塊兒喝酒作詩費身子。
漁娘安慰地拍拍他臉:「賀大人加油,等你登上高位了,就沒人勸你酒了。」
賀文嘉年紀小,官位低,又是御前紅人,他只要赴宴,那些位高權重的老大人們都要把他叫到跟前勉勵一番。跟賀文嘉同輩分的,得了長輩吩咐,少不了拉著他多喝兩杯,算是交好的意思。
這種酒,一般是不好推拒的,只能悶頭喝了。
不僅是賀文嘉自己,賀文嘉在宴會上瞧見馮亭、肖秀、蔣雪村他們也少不得要被灌酒,可賀文嘉他是年輕一輩中最得聖寵,年紀最小的,最前途無量的,所以他是喝得最多的。
「是不是想趁著灌醉你,跟你瞎打聽事?」
賀文嘉懶懶冷笑:「大部分還是好的,不過也有想著把我灌醉看我笑話的,往我身邊塞瘦馬的,那些表面交好內里藏奸的人多著呢。」
賀文嘉平日裡不愛飲酒,他的酒量卻是不差的,就算喝醉酒也不會亂說話,加上身邊還有賀升和賀全護著,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漁娘心疼他,嘆氣一聲,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車簾外頭傳來一聲:「爺,夫人,快到唐國公府了。」
夫妻倆端坐好,互相打量對方衣著,確認都沒問題,這才又手握著手。
漁娘看著他的臉有些浮腫,伸手摸了一下:「唐國公府今日請的客主要是唐家的親朋故舊,咱們來沖的是惠敏郡主和唐紹的面子,碰上敬酒的,你若是不想喝就不喝。」
「嗯,我知道。」
自家夫人跟惠敏郡主去寧夏衛那幾個月,賀文嘉跟唐紹來往頗多,兩人如今也算朋友了。唐紹知道他的性情,不會拉著他跟人喝酒。
到了唐國公府,夫妻倆分開走。
按例,漁娘先去後堂拜見唐國公夫人,漁娘到後堂時唐國公夫人正跟一群夫人說笑,不知道她們將才說到什麼話了,漁娘進門時候就聽到裡頭一陣哄堂大笑。
性情外放的夫人笑得前俯後仰,就連向來端莊的永安公主低頭淺笑。
漁娘的目光看了一圈,惠敏郡主不在這兒。
永安公主抬頭看到漁娘,忙招手叫她。
漁娘快步過去,今兒她穿著一聲胭脂紅金繡撒花裙,腳邊的裙擺撒開,步步生蓮。
「給老夫人請安,給公主請安。」
唐國公府夫人瞧著漁娘笑:「好孩子快起身,前兩月聽說你回京了,本想請你來府中坐一坐,碰巧我有事要出京,沒見到你,算起來上回見你還是去年家中擺宴的時候了。」
永安公主笑著接話:「一年沒見,您瞧著梅夫人可有變化?」
「嗯,一年不見我瞧她氣質越發昂揚了,不愧是連皇上皇后也贊的聰明人兒。」
唐家二老夫人笑道:「大嫂,這話我怎麼沒聽說過,別是你喜歡梅夫人,借皇上皇后的名頭瞎說的吧。」
唐國公夫人笑看她一眼:「我可沒瞎說,前兒我去宮中給老太后請安,皇上和皇后娘娘恰巧在,咱們老太后埋怨皇上皇后小氣,說梅夫人一個嬌滴滴的年輕小娘子在外吃了大苦啊,三皇子妃都知道給咱們梅夫人塞點好東西,皇上皇后倒是捨得不了,只會耍嘴皮子。」
眾人頓時大笑,他們不敢附和唐國公夫人,只敢說還是太后她老人家大方。
「別看咱們太后娘娘不顯山不露水的,實則富著呢。這人一旦手中不缺銀子花呀,對人就越發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