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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洛,王宅。
王敏敏挺著已經微微隆起、懷有四個月身孕的肚子。
步履蹣跚地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奪過趙觀棋手中緊緊握著的酒瓶,焦急地勸說。
「觀棋,別再喝啦!這樣會傷身體的!」
此時的趙觀棋滿臉通紅,渾身散發著濃烈刺鼻的酒氣。
他瞪大雙眼,伸出一隻手試圖奪回酒瓶,口中含糊不清地叫嚷著:「把酒給我!快把酒還給我!我還要喝!我一定要喝酒!」
看著眼前這個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王敏敏滿心憂慮,眉頭緊蹙地問道:「觀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自從將軍府回來之後,就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趙觀棋仿佛沒有聽到王敏敏的問話一般,只是一個勁兒地喃喃自語道:「含芷不見了!含芷不見了啊!」
那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王敏敏雖有失落但顧及丈夫身體連忙安慰道:「蕭含芷不是安排在二嫂的莊子上嘛,你不用擔心。」
然而,趙觀棋卻像完全失去理智一樣,不停地搖著頭,嘴裡念叨著:「不在,不在那裡……」
見此情形,王敏敏不禁感到十分詫異,追問道:「怎麼會不在呢?二哥安排好的呀!」
趙觀棋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然後抬起手無力地擺了擺,有氣無力地說道:「原本確實是打算將她送到二嫂的莊子上去的,可是誰能想到,含芷害怕被大哥找到,自己偷偷溜走了。」
「昨天大哥竟然還氣勢洶洶地跑來質問我,把含芷藏到哪兒去了?真是可笑至極!」
說到這裡,趙觀棋突然情緒激動起來,猛地用手掌拍向面前的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只見他漲紅著臉,聲嘶力竭地吼道:「我當然想要把含芷迎娶進門,讓她永遠陪伴在我的身旁啊!含芷,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快點回到我的身邊吧!」
「那她一個弱質女流能跑到哪裡去呢?難道真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可是在她弟弟蕭績那邊?」
趙觀棋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沒有……若是有消息,大哥又怎會跑來問我?」
「哼!大哥……呵呵呵!他算哪門子大哥啊!」
「他根本就不是我大哥!」
「還有這趙家的嫡子之位,與我何干?」
「我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人!」
「哈哈哈!」
說到最後,竟是仰頭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自嘲和悲涼。
王敏敏見狀,不禁皺起眉頭。
只見眼前這人已是醉得不省人事,身形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跌倒在地。
她趕忙招手喚來兩名侍衛,急切地吩咐道:「快過來,把姑爺扶到床上去歇息!」
兩名侍衛應聲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起那醉酒之人,緩緩朝床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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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溪邊,有一小竹樓。
在這個寧靜的小院子裡,有兩個三根竹子扎一起的晾衣架穩穩地立在那裡,上面晾曬著一些衣物,它們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不遠處,則挺立著一棵嬌艷欲滴的桃花樹,那滿樹粉嫩的花瓣在春風的吹拂下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像是給大地鋪上了一層美麗的花毯。
此時,蕭含芷正身著一襲素雅的衣裙站在這如畫般的場景之中。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秀髮被簡單地用一根樹枝挽成一個髮髻,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卻顯得格外清新自然,宛如一個質樸純真的農家姑娘。
只見她將褲腳高高地挽起,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手中緊握著一根經過精心削制而成的細長木棍。
此刻,她小心翼翼地踩在小溪中的石頭上,身體微微前傾,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清澈見底的溪水。
突然,一條小魚從她眼前游過,蕭含芷瞬間精神一振,毫不猶豫地舉起木棍朝著小魚猛地扎去。
然而,或許是因為動作不夠熟練,又或者是這條小魚太過靈活,她的這一擊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只是濺起了幾朵小小的水花。
就這樣,一次、兩次……連續幾次嘗試都未能有所收穫,蕭含芷不禁有些氣餒。
她無奈地摸了摸自己餓得咕咕叫的扁扁肚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唉,看來今天又只能靠那些蘑菇和野菜來填飽肚子了。」
想到這裡,她轉身離開了小溪邊,準備去尋找一些可以果腹的食物。
這一切都要歸咎於那個可惡的趙桓!
想當初,她在那寧靜美麗的青山莊裡,過著無憂無慮、吃香喝辣的生活。
然而,平靜的日子卻被趙桓和他帶來的那群黑鷹給徹底打破了。
幸運的是,機智的田管事早就有所防備。
當得知趙桓即將到來時,他果斷地命令自己的兒子護送她前往山上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