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他訂婚,」秦霄上前,他手指動了動,想起江一眠以前對他的厭惡,猶豫幾秒後還是伸出手拽住了江一眠的西裝衣角,「跟我走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沒人注意,此刻整個宴會廳都沒了閃光燈,所有記者都沒有繼續拍攝。
不斷有賓客圍過來,但都不敢出聲議論,仿佛是被施了某種禁制一般。
江一眠提起西裝下擺,秦霄猶豫片刻還是鬆了手,衣角從手中滑出。
「江管家,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秦霄看著他,猩紅疲憊的眼中滿是悔恨。
江一眠仍舊面無表情地暼著他,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秦霄突然瘋了似的,衝到一旁的長桌前,拎起一瓶香檳。
啪——
香檳猛地砸在腳邊,碎玻璃和香檳四處飛濺。
隨後他又拎起一瓶香檳砸向地面。
接著第二瓶,第三瓶,……
一瓶又一瓶香檳被砸在地上,玻璃渣和香檳鋪成一條路,一直延伸到江一眠的腳邊。
最後一瓶香檳拎在手上,秦霄看著江一眠,眼中有深情,有懊惱,有悔意,也有堅定。
啪——
他猛地將香檳砸在兩人之間,飛濺的香檳濕了江一眠純白的褲腳,玻璃渣濺在光潔的高檔鞋面上。
江一眠紋絲未動,秦霄滿含深情地看著江一眠的眼睛,開始緩步後退。
退到香檳鋪就的盡頭,他踩上玻璃渣,直直地跪了下去。
鮮血瞬間從他膝蓋底下湧出,淌過壓著的碎玻璃,緩緩流入香檳的泡沫里。
江一眠眼底閃過一抹冷淡的光,唇角慢慢勾起。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情緒。
他問,「秦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秦霄看著他,劇烈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唇齒發顫,「你說過,你看見玻璃渣,腳心就疼得要命。腳底的傷口癒合數年了,可心裡的傷卻怎麼也好不了。」
「我混蛋,我禽獸,我喪心病狂,我不是人。」秦霄一句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臉上。
他在玻璃碎片上跪行,忍著劇痛一點一點往前挪。
花了漫長的時間,才挪到江一眠的腳邊。
他嘴角抽搐,咬著牙苦澀地笑了下,「真的很疼。對不起,曾讓你遭受了這樣的痛苦。」
江一眠看著他此刻痛苦又深情的模樣,戲謔般輕笑出聲。
但這並沒有讓秦霄生氣,反而越發堅定,「江管家,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我,不跟我走也可以,我只希望,你別在這個時候嫁給別人。」他抓住江一眠濕了的褲腿,垂下頭抵在江一眠濺了玻璃渣的鞋面,「我撐不下去了,別對我這樣殘忍……」
宴會廳人很多,卻異常安靜,江一眠真真切切地聽到了秦霄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