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十一個實驗體。
蘇遇強裝冷靜地問:「你想多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賀經年微微歪頭:「哦?是嗎?」
他垂眸看著蘇遇那傷痕累累的腺體,目光帶著侵略性:「傷口都跟以前一樣,看來真的沒碰過你。」
蘇遇稍稍鬆了口氣,可下一秒他的心又被狠狠提了起來。
賀經年輕輕笑了,那雙眼裡透露著探究的意味:「蘇墨那種花花公子竟然會不碰你,真有意思。」
蘇遇徹底慌了:「你想對他做什麼?」
賀經年語氣淡淡:「不做什麼,只是想讓那些不聽話的老鼠乖一點罷了。」
他摸了摸蘇遇光潔的小臉:「你一直都能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說完轉身就走,完全沒有絲毫的留戀。
蘇遇驚懼不已。
他恢復了記憶。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他原本是留守兒童,在一天夜裡,賀經年來到了他破舊不堪的家,給了他爺爺一筆不菲的錢,爺爺就把他送上了車。
自此之後,他有了自己的名字——011
他就被關在一個空白的,沒有窗戶的房間裡,外面常常傳來慘叫聲,他很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在那個房間裡待了多久,可能幾個星期,也可能是幾個月,每天都有不同的藥丸和飯菜餵到他的嘴裡,逼迫著讓他吞下。
直到某天他因為過於早熟,提前分化了。
那天他被易感期折磨得狠狠用頭撞牆,也是在這個時候,有人進來告訴他可以提前出去了。
等他終於能出去的時候,剛剛把腳踏出去,就踩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蘇遇低下頭猝不及防跟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對上了視線,他嚇得話都不會說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被人押著上了手術台,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面容很冷漠的青年,手裡拿著刀看向他。
蘇遇被嚇傻了,那個青年身後還關押著其他人,他們痛斥道:「你這個畜生,連孩子都不放過。」
青年沒有說話,給蘇遇注射了麻醉劑後,蘇遇就這麼頂著易感期,眼睜睜地看著手術刀劃開了他的腺體。
那是他的第一次改造。
之後還有不同的手術,一次又一次,甚至到後面連麻藥都不打。
實驗室里只能聽到蘇遇的慘叫聲。
在那之後,蘇遇成為了一個殘缺的Omega,身體的各項排異反應讓他痛不欲生。
而賀經年也常常來實驗室觀測情況,蘇遇恨死他了,三番兩次想殺了賀經年都被他輕而易舉地識破。
在他的腺體改造最終完成的那天,賀經年看著他,眼睛明明在笑,但卻沒有一絲笑意:「想跑是嗎?」
「可以,」
他說,「我成全你。」
蘇遇走的那天,他目光複雜地看著裡面其他人,最終上了車。
他是第一個在清醒的時刻被賀經年允許離開的,蘇遇心裡很清楚,一切都不止這麼簡單。
果然,當他被蒙上黑色的眼罩,帶進一個充斥著香水味的地方,他就知道不妙。
那裡面發生的一切是蘇遇這輩子的陰影。
他性子倔,不論被打多少遍都不妥協,到最后里面的人實在沒辦法了,蘇遇聽到他說:「能活著都這麼不聽話,乾脆...」
那天之後,蘇遇就連帶著另一個Omega被送上了車。
那個Omega臉上滿是傷痕,他看著蘇遇,問:「你知道我們現在要去往哪裡嗎?」
蘇遇搖了搖頭。
Omega彎了彎眉眼:「能讓我們四分五裂的地方。」
他的臉上還帶著未擦拭乾淨的血漬,假裝頭疼般靠在了蘇遇的肩上,悄聲問:「想跑嗎?」
蘇遇身體一僵,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那個本來虛弱不堪的Omega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氣,竟然直接踹開了一側的保鏢打開了門,把蘇遇推了下去,厲聲道:「跑!」
蘇遇腿上被摔得全是傷口,他慌亂地看著那個Omega用身體死死擋住了車門,大雨瓢潑,他用嘶啞地嗓音說:「快走!」
那些保鏢立馬從另一側下來,蘇遇本能地跑了起來。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座大山里,到處都是樹木和荊棘,鋒利的樹枝抽打著他的皮膚,身後訓練有素的保鏢窮追不捨。
蘇遇一個不慎直接踩空掉下了一處斷崖,在那之後他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只記得他迷迷糊糊中聞到了一股很好聞很乾淨的氣味還有一個很溫暖的懷抱。
是蘇墨。
另一邊,蘇墨找人都找得快瘋了。
哪裡都沒有蘇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