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月姨。」他說,「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今所求,唯有真相——哪怕真相再黑暗、再沉重,我也願意去擁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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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終於想開了?不錯,看來你開竅得不算晚,卿卿。」
主臥內,陸霜寒坐在扶手軟椅里,雙腿交疊,把站在床邊的omega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支著臉頰的指尖點評地動了動,道,「頭髮長了,瘦得也很厲害,看來提取信息素的時候沒少吃苦頭。」
瞿清許穿著單薄發灰的襯衣襯褲,烏黑微長的劉海稍稍遮住眉眼,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陸先生,」他輕喚道,「感謝您給我這個報恩的機會,我沒齒難忘。從今往後,還希望您能多多照拂,」
陸霜寒滿意地笑了。
「好,那你準備準備,可以先在床上歇一會兒。」他站起身,路過瞿清許身邊時拍拍他的肩膀,而後抓住瞿清許瘦得凸起的肩胛骨暗示地捏了捏。
「我去洗漱。」陸霜寒道,「別緊張,卿卿。」
說完,他鬆開握著那微微顫抖的骨骼的大手,愉快地看了瞿清許一眼,走出門外。
門關上的剎那,瞿清許如溺水之人探頭出水面般猛吸了口氣,強忍住渾身厭惡到生理性的發顫,四下環顧,確認無礙後快步走到書桌後,將抽屜挨個拉開。
他不敢鬧出太大動靜,翻找東西的手抖得要命,直至拉開最下面一個抽屜時,映入眼帘的物什卻令青年陡然僵住了。
抽屜里靜靜躺著一隻錄音筆,和一份封皮上印著「五·三一特大傷害案受害官員及其家屬死亡名錄」的報告。
瞿清許哆嗦著,拿出報告翻開。紙張在指尖嘩啦啦掀起一陣風,快速略過的自己模糊成殘影,直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飛過,瞿清許手猛地頓住,將報告放在桌上,定睛看去。
下一秒,他渾身一震,瞠目結舌地立在原地。
【受害人瞿清許,男omega,已婚,系國安局瞿永昌先生家屬,與其為父子關係。經中央戰區、聯邦政府特派專案組確認,於五·三一當日被黑丨手丨黨所害,落水重傷,不治身亡,享年20歲……】
有那麼幾秒鐘,瞿清許好像不識字,瞪大眼將「死了」的自己的報告看了好幾遍,腦內卻始終空空如也。終於,他喉結滾了滾,另一隻手拿過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陸巡視,控槍案通過之後,那些奸商真的能知難而退嗎?我看首都方家為代表的幾個軍火商可逗鬧得厲害呢,畢竟這一行一向是十足的暴利……」
沙啞粗鄙的聲音,如細如銀絲的電流,瞬間擊中瞿清許快要鏽住的大腦。
——是五·三一那天,親手把自己推下河的那個男人!
嘶嘶拉拉的電流聲,陸霜寒不緊不慢的說話聲從錄音筆里傳來:
「我不希望以後咱們每次冒著風險見面,你都拿這種沒意義的問題來煩我。控槍法案一旦通過,黑市的製作、售賣途徑會怎麼變化,你們老大自然清楚,利潤分成也按之前談好的那樣,一分都不許少,否則就請他另找人為他保駕護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