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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藏於暗處,隨時調動『暗』部。就是公子平日見到的我們了。」

宓安點點頭,空茶杯在手間轉了轉,問:「景煦已經出去了,你們怎麼不跟著?」

影七回道:「殿下命屬下隨時保護公子,萬事以您的安全為先。」

「他把誰給我了?」宓安直接問道。

影七本來還擔心宓安會覺得景煦監視他,聽他這麼問,才放心道答:「五、七、九,及我們能夠調動的所有『暗』。」

「他會不會人手不夠?」

「除四部外,殿下另有一批直屬暗衛。」

宓安認識了景煦兩輩子,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暗衛體系如此龐大,前世他也只見過「影」而已。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培養你們的?」宓安好奇道,「他今年不過二十二歲,如此周密嚴謹,難不成你們十幾歲就認識了?」

影七道:「屬下是七歲時被殿下納入麾下的。」

宓安聽了,沉默良久。

他與景煦初識時也是七歲。當時景煦九歲,宓安只覺得這小皇子很惹人討厭。平時總是一副陽光開朗的樣子,對誰都笑呵呵的,很會討長輩喜歡。但相處久了就會發現,這人其實對所有人都十分疏離,時時防備。

先皇后是在景煦五歲時去世的,沒有母親的皇子在吃人的皇宮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呢。

七歲的宓安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他只記得當時景煦總是頂著一張笑臉婉拒他的所有示好,久而久之他便也不願意同景煦親近了。

那時景煦身上總是有傷,問起來他也只說習武之人難免磕碰。原來那個時候,小小的他就已經開始組建自己的勢力了。

自幼喪母,父親又是這樣的身份,景煦怕是從來沒體會過家人給的溫情。成年之後又要在親兄弟的攻擊陷害下爭奪權力,千難萬險登上九五之尊的位子,心上人又想要離開他。

作為皇帝,景煦從來沒強迫過宓安什麼,雖然嘴上總說不許他離開皇宮,但其實宓安想走也不會有人攔著。

哪怕身死,景煦也安排好了宓安後半生的一切。

「啪。」

「公子?」

宓安看了眼被他捏碎的茶杯,道:「無事,我沒受傷,不用事事都告訴你家殿下。」

影七沒有回答,宓安知道,他肯定會事無巨細回稟景煦,不過他也懶得計較,揮手讓影七退下了。

謹慎如景煦,怎麼會中了蠱呢。

宓安想事情時總想抓點什麼東西,從前喜歡抓景煦腰間的玉佩,現在景煦不在,茶杯又碎了,一時竟然覺得手裡空空,好不自在。

半晌,宓安無奈道:「你們誰去把景煦叫回來?」

第7章

景煦回來時眼睛朝天,手裡還拎了兩條魚。

宓安學著他的語氣陰陽怪氣道:「昭王殿下不是去剿滅朝青了嗎,怎麼,朝青總部在河裡呢?」

「看在你跟我道歉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你以後不許再找蕭起。」景煦自說自話,把魚交給影十七,讓他趁新鮮燒出來。

宓安真是莫名其妙:「蕭起到底是誰啊?」

「誰跟你道歉了?」

景煦猶猶豫豫,直接忽略後面一句,說道:「你以前說夢話一直叫蕭起,還說不認識。」

宓安道:「我從來不說夢話。況且就算我說夢話,你怎麼聽到的?」

景煦避重就輕:「你在江南時沒有青梅竹馬嗎?」

宓安真想抽他一頓:「我不是說了,我五歲就和父親來京城了,有哪門子青梅竹馬。」

要說「青梅竹馬」,其實他和景煦才是。

「那朝青的主人是誰?」

繞來繞去又繞回了這個,宓安頭疼地靠在榻上,心想早知道就不提這茬了。

片刻,宓安抬手扔出一塊令牌,景煦接住,問道:「這是什麼?」

「朝青主人的令牌。」宓安道,「這樣的令牌天下只有兩塊,你拿著它隨便找一家朝青名下的鋪子,掌柜會給你安排好的。」

說起朝青,其實是宓安一手創立的。那時他正年少,正是驕傲輕狂的時候,又不知何處莫名傳出他體弱多病不堪大用的傳言,於是年輕氣盛的宓安便賭氣偏要做點什麼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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