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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煦一驚,立刻拉起宓安遠離瓷瓶,後者哭笑不得,安撫似地握住他的手,說道:「無事,別擔心。」

宓安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解釋道:「你記得翠華村那兩具屍體,體內有一大一小兩隻蠱蟲嗎?這藥丸里就是那小蠱蟲。」

景煦道:「你那時說,小蠱蟲是模仿人類脈搏的。」

宓安說道:「除了模仿人類脈搏,它還能將人體內原本的大蠱蟲吞噬,壯大自身。」

「知道我體內有蠱蟲的,除了你我和國師,還有誰呢?」

二人對視,異口同聲:「蠱師。」

宓安坐到床上,讓景煦上前,輕輕替他摘除面具:「我自小就遠離朝堂,誰會把我當目標?」

景煦道:「許是看你我『關係匪淺』,想借你的手除掉我。宓將軍嫡子刺殺皇子,對方豈不是一箭雙鵰。」

他著重強調了「關係匪淺」,似乎有些咬牙切齒,宓安好笑道:「這是又在生什麼氣?」

「所有人都覬覦你。」景煦去洗了臉,緩步走到宓安面前,低頭看他,伸手將人按在了懷裡,「遲早把他們都殺了。」

「你怎麼整日淨盯著別人『覬覦』我?」宓安哭笑不得,「我看就是你疑神疑鬼,哪有這麼多人喜歡男人。」

「阿宓可不是一般的男人,阿宓是天下第一美人。」

宓安被景煦抱著,聞言抬手錘了他一下:「胡說八道,滾去隔壁睡。」

「不滾。」景煦緊緊抱著宓安,「棖銜水那金幣確實有些用處,暫時留下竟然有了兇手的線索。」

宓安抬頭看他:「這是我的功勞。」

景煦失笑:「是是是,是阿宓的功勞。」

宓安懶懶地靠在景煦身上,說道:「盧牧和張泰還在大堂關著呢?」

「關著呢。」

「連張床都沒有,盧牧那身子骨怕是要腰酸背痛好幾天了。」宓安又靠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去看看。」

如宓安所料,兩人睡了幾天地板,滴水未進,眼圈都烏青了,盧牧更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見景煦進來,盧牧連滾帶爬地撲到他腳下:「殿下!實在是那南興樓威脅下官啊!南興樓的人個個武功高強,下官不敢不從啊殿下!殿下明鑑!」

景煦踢開他,問道:「萬仲是怎麼死的?」

盧牧也顧不得南興樓了,一股腦全交待了。

原來那萬仲本就是南興樓的人,喬澤蘭與人私通之事就是他讓人杜撰的,喬員外聽信傳言,將喬澤蘭趕出家門,萬仲便趁虛而入,俘獲了姑娘芳心。

只是此事是瞞不過南興樓的,杜天德色膽包天,調戲喬澤蘭不成,便讓萬仲將妻子送到他床上,否則就將他杜撰私通的事告訴喬澤蘭。

萬仲受他威脅,卻也不願做這屈辱之事,終於在杜天德讓人不停騷擾喬澤蘭之後找上了門,與他大打出手。彼時杜天德剛從清泉手裡拿到微蘭,腦子一熱就撒向了萬仲。

宮遼要微蘭還有大用,若是讓旁人知道南興樓手裡有微蘭,他們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於是杜天德就找到了盧牧,讓他以意外草草結案,誰知那喬澤蘭一介女流竟然不依不饒,只好又讓張泰擺平此事,沒想到正巧被景煦和宓安撞了個正著。

至於手指,則是因為打鬥中萬仲被杜天德的鉤子所傷,為了掩人耳目,杜天德乾脆就將受傷的手指砍了下去。

宓安聽著,問道:「宮遼要微蘭有什麼用?」

「這個下官真的不知!」盧牧不停磕頭,「下官知道的就這些了,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

宓安又看向張泰,張泰連忙道:「小人也不知道……」

「杜天德答應了你什麼事?」

盧牧支支吾吾,景煦冷笑一聲,盧牧立刻磕頭告罪:「他、他答應下官將貪墨之事壓下來,杜天德說預川有南興樓坐鎮,無人敢將消息傳去京城……」

「貪污受賄,以權謀私,草菅人命。」景煦笑了起來,「好樣的,不愧是趙盼山的學生。」

第28章

聽到這話, 盧牧渾身失力癱坐在地,完了,全完了……

宓安還有些感慨:「趙盼山人脈倒廣。一個尚書而已,竟培養了這麼多人。」

景煦嘆了口氣:「大部分是孔玉宣門下, 前世費了那麼大功夫, 又要重來了。」

說話間, 前些日子景煦派去請孟兆興的暗衛已經回了預川,幾個月未見的孟兆興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被暗衛拖進了大堂。

宓安趕緊起身給孟兆興騰了個位子,問道:「孟大人這是怎麼了?」

孟兆興有氣無力地抬手行禮:「見、見過殿下, 見過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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