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看向中間之人,他藍袍骨簪,長身提劍,宛如神祇降臨。
他就靜靜站著,投向她的目光複雜無比,有炙熱、懷疑、恍惚......,尤其是最後的一眼,猶如大漠孤煙下曠世神祇的一瞥,帶著赤裸裸的審視。
林桑晚心道:「看來藍衣男子就是另兩人的主子,只是這周身清冷凌冽的氣質怎麼同沈辭那麼像?」
心登時一緊,她咬了下蒼白的嘴唇,微仰頭,想看清藍袍男子的臉,可背著光,實在是瞧不清,連髻邊的髮簪也看不清什麼樣式。
新年伊始,沈辭應該在永都,不會來靈崑的。
林桑晚握緊了青霜劍,警惕地回視藍衣男子。
感覺氣氛的詭異,席閆向前走了兩步,躬身作揖,然後慢條斯理地說起來意,「這位女俠,您之前救的人名叫林永,正好是我們主子的救命恩人。我們因為收到他的求救信才趕了過來,可否請女俠將林永交給我們。」
為了取信自己,連恩人都來了。
騙人,可是她最拿手的。林桑晚轉頭看向席閆,變了嗓音道:「林永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都是救命恩人,交給誰都一樣。」
席閆問道:「不知女俠如何稱呼,家住何方?」
看來他們剛到不久,並不知自己是誰。
「無名無姓,無居無所。」話落,林桑晚感喉頭湧上一股腥甜,緊接著一大口鮮血紅如紅梅般綻放在雪地。
見狀,席閆眉頭微皺,雖看不到帷幔內的面容,但也能知道她現下受了重傷,又或者是中毒了。他慢慢側頭,用餘光去瞧沈辭的神情,見他無動於衷,於是硬著頭皮道:「女俠,您現下受了重傷,需要找一個地方好好療傷,不如同我們一道?我們絕不會害您,要是羅剎派的殺手不止一人,他們要是追上來呢?我們一道也可以互相照應不是。」
林桑晚轉身,輕聲笑道:「我獨來獨往慣了,你們要真想照應,就不要跟著我,後會無期。」
她提腳便要離開,藍袍青年卻突然動手,左手鉗住她右肩。林桑晚輕嘆一聲,旋即轉身,同時左手急速地握上他左手大拇指,右手中的青霜劍重新出鞘,毫不留情地直刺沈辭。
「主子......」裴松失聲大喊。
還未說完,沈辭在空中翻了個身,手中的玉塵劍也已出鞘,劍尖交錯,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而後劍風摧枯拉朽沖向四方,樹枝折斷,石塊崩裂,山間白雪也被捲起,形成一片白色風暴。
席閆與裴松被震飛在地,又滾了幾圈,頂著完全炸裂的雞窩頭,艱難地抬頭看向風暴中央的兩人。
結果只看得清白衣女子和藍袍青年的身影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卻看不清他們出劍的動作。
片刻後,沈辭兀地收回劍,飄飄然地立原地,靜靜地等著林桑晚的最後一劍。他唇角微勾,眸色愈發暗沉,不知是喜還是怒。
見此,劍鋒急轉,林桑晚急忙收劍,劍尖抵雪,單膝跪地。
她看清了他的臉,真的是沈辭。
第02章 【02】
沈辭,字珩之,年芳二十三。他自小驚才絕艷,為人清冷雅正,極其守歸守矩,是沈家最得意的後輩。
沈家呢?其本是百年清貴書香世家,南順原來的四大世家之一。可在沈辭父親那一輩,人丁稀薄,族中可用之人極少,只有大房沈辭父親任禮部尚書和二房的沈懷青任翰林院大學士維持著族中體面。結果沈父因思念亡妻過甚,便早早去世了,於是沈家硬生生變成了寒門。
現如今的四大世家則變成了由原來的徽州姜氏、涼州蔣氏、永都秦氏,和新晉的石坦石氏組成。
而在沈辭這輩,能堪大任者更少了,獨剩他一人扛起沈家大旗。為了重振門楣,他十九歲前連中三元,二十歲進內閣,二十二歲榮登內閣首輔,甚至連當今聖上都對他讚嘆,「得庸相百,不若得珩之一也。」
他如今聖眷正濃,又是年節,不在皇上身邊候著,跑荒郊野嶺來幹什麼?為了林永嗎?可為什麼要查林永?
他剛剛明明可以殺了自己,卻處處留手,像是試探什麼。
難道他發現自己的沒死,故意來試自己?
沈辭年少時的脾氣算不上好,如今成了權臣,估計脾氣更大。若是知道她假死騙了他四年,會不會怒如雷霆?
思及此,林桑晚頭痛欲裂,臉色痛苦至極,身心備受煎熬,尤其是帷幔外,那道來自沈辭的滾燙視線。
「咳咳咳。」帷幔下又滴下幾滴暗紅色血來。林桑晚取出腰間用羊皮製成專門用來儲存各類藥丸的藍色小袋子,從裡頭拿出一個紅色小瓷瓶,倒出幾粒後迅速服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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