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還在夢裡徜徉,聽不懂他的斥責。只知道那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她腦袋裡蕩漾、迴響。
雲妗激動得心臟怦怦直跳,像廣播劇男主的聲音走進現實,試問,哪個聲控能拒絕低音炮啊!
她在心裡瘋狂吶喊。
「嘿嘿好澀……好想聽床上sese……」和別的男人。
徐霽:?
雲妗挨得近,他能清清楚楚聽到她說的每一個字。
徐霽咬了咬腮幫子,沉默了一瞬,最終決定不和醉鬼計較。
內心活動還挺豐富。
徐霽低眸看了眼懷裡的小醉鬼,把她抱進副駕,越過座椅給她扣上安全帶,以免她再搗亂。
安頓好雲妗,他撥了個電話給顧陵楚。
「幫我去對面的藥店買個醒酒藥。」
對面沉默了兩秒,嗤聲:「大少爺,你使喚我真是不客氣。」
徐霽不置可否。
「老子上輩子欠你的。」
顧陵楚一隻手搭在車上,狐狸眼微眯,笑得邪肆:「醒酒藥,買給誰的?」
徐霽輕哂:「這不重要。」
都是千年的狐狸,顧陵楚能不知道徐霽是什麼意思?但是話說回來,23年單身成性的性冷淡身邊有點狀況他能不好奇嗎。
男的還是女的。
什麼樣的仙女摘得下這性冷淡玩意兒的心。他高低得叫聲姐啊。
「女人?」鐵樹開花了?稀奇啊。
「不是,一小孩兒。」
顧陵楚:……
這狗東西當他傻的?小孩兒能喝酒母豬都能上樹。
不一會兒,顧陵楚開車去藥店買了醒酒藥回來,某人正身形閒散地靠在車子旁,一條長腿支著,另一條腿彎曲著,垂著頭看手機。
印著藥房名字的袋子被扔過來。
「喏,你要的。」
顧陵楚故意停留了一瞬,就為了看清楚車裡的人。
可是雲妗的身影被徐霽擋得嚴實緊密,只留了一點衣服布料露在外面。
徐霽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顛了顛手裡的東西,身體沒動:「謝了,付款頁面截圖發我,一會兒給你付過去。」
顧陵楚:「……這點小錢不至於。」
用完他就扔,至於麼,藏得這麼嚴實。
顧陵楚走遠後,他再望向副駕駛,雲妗已經歪著頭睡熟了。
女孩的睡顏很安靜,羽翼般的眼睫一顫一顫的,胸脯微微起伏,睡得不是很安穩。
徐霽把人送到寢室樓下,下車給她開門,把醒酒藥塞進睡眼朦朧的小姑娘懷裡。
「回去吃了。」
雲妗望著他的眸子有些呆愣。
「怎麼,還想抱?」
潮濕帶著冷意的風吹著她的額發,酒醒了一半。
徐霽坐在車裡,目送那道纖影逐漸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
他沒急著驅車離開。
目光掃向身側,副駕座位上落著一條手鍊,細細的,鑲著碎鑽。
指尖拾起,微末打量了一下,不禁有些好笑。
嘖,馬虎的小醉鬼,連手鍊都落車上了。
他收起手鍊,降下車窗,點了根煙,手擱在窗外。
沒打算咬。
他沒菸癮,剛開始創業的那幾年壓力大,抽得狠。後來公司業績好轉,才發覺他只是喜歡這個行為象徵的狠勁和狂野,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冷漠軀殼,而不是抽菸本身。
窗外的風刺啦啦地往裡灌,徐霽眉眼半闔,單手夾著煙,無言地看著菸草燃燒。
火光被風吹得熄得很快。
手機鈴聲突兀得打破了寂靜的氣氛,屏幕上閃爍著姜舒芸三個字。
徐霽低眸掃了一眼,接起。
「喂,媽。」
電話里徐母的聲音很溫柔,卻掩不住疲憊:「阿霽,你上次帶回來的香薰還有嗎?」
「有的,過兩天給您送過來。」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他道。
徐母自徐家出事後睡眠一直不太好,需要靠安眠香薰才能入睡。
她現在用的香薰是他托人在國外定製的,價格昂貴,其中一種原材料稀少。徐霽這些年為了母親的睡眠問題,費了不少心思。
徐母又問:「你最近很忙嗎,什麼時候可以忙完呀?」
徐霽垂眸,望著兩指間繚繞的煙霧:「年底事多,上個禮拜忙,這兩天還好。」
「住在外面也要注意身體。」她叮囑。
「嗯,我好著呢,您別多想。」
「月月也說好久沒見你了,媽媽不指望你天天回家,不忙就多休息,你要是空了就回家裡看看。」
徐霽垂眸摁滅了煙,火星子熄滅掉落,隱匿在夜色中:「媽,我今晚回來住。」
年底要交接的事務多,他有一個多禮拜沒回家,一個人住在私人公寓裡,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了。
徐母情緒是穩定下來了,但還是容易敏感多想。家裡即便有保姆在,起不到陪伴的作用,宋溪月也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少女,他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