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覺得安心,又覺得這個懷抱異常熟悉,她努力地從這個溫暖的懷抱中探出頭來,卻只看到雲鴻遣了小廝不顧生死地去拉拽她,要將她永遠囚禁在後院中。
宋祁和雲舒窈就在一旁看著,笑著,嘲笑她不自量力,嘲笑她異想天開,那兩張醜惡的嘴臉驀的在眼前放大,雲疏月被嚇得睜開了眼。
緋色鎏金的床帳映入眼帘,雲疏月大口喘著氣,身上裹著黏膩的汗。
這個夢真實到叫人害怕。
不能再這般空虛地度過歲月,她必須要找份事業來做,充實自己,免得胡思亂想又做噩夢。
桑麻從外間匆匆趕來。
「小姐,可是魘著了?」
雲疏月瞧著桑麻,委屈巴巴:「桑麻,我想洗澡。」
雲疏月擦過澡方才覺著舒爽些,叫著桑麻梳了個簡單的髮髻,從一堆花里胡哨的衣裳里選了一件最不打眼的梅染色衣裳,頭飾也只簪了必要的兩三隻銀簪,旁的最多再用髮帶綁住即可。
桑麻替雲疏月戴上耳墜,在一旁說道:「小姐,昨夜舅爺來院兒里尋過你,只是當時小姐已經歇下了,舅爺又醉了酒,所以奴婢自作主張擋了舅爺回去,方才舅爺遣人來喚,說是叫小姐一同用早膳。」
「舅舅怕是有事找我說,我們趕緊去吧。」
白斜水居住的屋子緊挨著兩處院子打通的通道處,雲疏月平時不常靠近這邊,如今還是頭回踏足。
時不時就有三三兩兩的人從身邊走過,忙碌的也就徑直走了,稍微不急一些的也會停下來做個禮叫聲「雲姑娘」。
「舅舅。」
剛踏進白斜水院子裡的膳廳,雲疏月就親熱地叫到。
「月兒來啦,快坐,今日我特意命人煮了你之前沒吃過的早膳,來嘗嘗。」
滿桌的菜品全都被蓋住,看不見樣子也聞不著味兒,雲疏月有些好奇起來,「是什麼吃的,這麼神秘。」
在白斜水的示意下,雲疏月選了一隻碗端過來,一打開差點將整張桌子都掀了。
那是什麼東西!三四雙腳,還有觸鬚!
她驚叫一聲跳起來,躲在桑麻身後還有些驚魂未定,看向白斜水的眼神里不自覺就染上一層埋怨。
「舅舅!你這是做什麼?」
白斜水似乎早就料到這個反應,很是淡定地揭開剩下的碗蓋。
除了與那碗被雲疏月摔到地上一樣的昆蟲之外,就是一些沙土或是草根。
雲疏月除了驚嚇過度之外只剩下震驚和不解。
她望著白斜水,期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月兒,那叫土豆的東西,當真可以種嗎?好種嗎?」
白斜水眼裡的期待不比雲疏月方才的少,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殷切。
雲疏月的內心被輕輕觸動,她好像明白了舅舅的良苦用心。
她從桑麻身後走出來,仔細看了看眼前她舅舅精心準備的早膳。
雲疏月問道:「吃這些的人有多少?」
白斜水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他們家的月兒自小就機敏。
「近一千人,不僅僅是早膳,一日吃兩餐,兩餐都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