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繁蘊沒同意。
雲疏月勸得口乾舌燥,邢繁蘊還是沒同意。
她見實在勸不動也就不勸了,便由著邢繁蘊在外面折騰,她自己在書桌前寫寫畫畫,想著明日出去的事。
她已經檢查過了桑麻帶來的那些土豆種,育苗很成功,桑麻有了經驗,剩下的土豆育苗交由她來監工雲疏月很是放心。
人手是邢繁蘊帶來的,幹活麻利不多話也聽差遣,石洞的一角已經堆滿了正在育種的土豆,井然有序的。
幸虧這個溫泉洞外間夠大,縱然邢繁蘊將溫泉隔作浴池,又靠著內洞處隔出他自己的住處和書房,還隔出了一個庫房,除此之外,育苗處和種植處也都有劃分,寫上時間便於觀察記錄。
夜幕很快降臨,桑麻來房間尋雲疏月出去吃晚飯。
直到此刻雲疏月才理解了邢繁蘊非要住外面的苦心,這群帶來的人工竟是不離開的,都在溫泉洞外扎了營帳住下了。
開飯前,邢繁蘊起身舉杯,揚聲道:「諸位兄弟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忠誠之人,你們願跟著我來此,邢某感激。但做事得有規矩,桑麻分發給大家的規則還請熟讀,有不明白的及時詢問。事成之後,邢某必有重謝。」
底下人紛紛舉杯應和,都在說讓邢繁蘊放心,每個人的臉上被跳躍的火光映照著,雲疏月從中看出了熱情和誠摯。
眾人同飲一杯罷了,也都生出些豪情萬丈,邢繁蘊一一謝過。
按捺下眾人的聲音,邢繁蘊再次舉杯說道:「另外,邢某還有一個額外的規矩要說,為了保證工作效率和質量,今夜酒後,溫泉洞正式禁酒,違者重罰。」
雲疏月暗中給邢繁蘊豎了個大拇指,她哥在這裡的十年變化可真大。
以前只想當個室內設計師,如今卻是掌管天下金*庫滄州城商會的會長了,言談之間不怒自威,自有一股令人仰視的尊貴。
看到這些人對她哥這般信任追捧,雲疏月與有榮焉,本也想喝上幾杯湊個興,可轉念又想到明日要去邶州城知州府終還是滴酒未喝,只填飽了肚子就帶著桑麻回房間。
她將之前的種植流程再調整了一下,交由桑麻,「桑麻,在這裡除了我義兄,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監管種植土豆這事我只能交給你。這圖紙上是種植的所有流程,我只會紙上談兵,實際操作還得靠你。」
「小姐放心,您和白大掌柜走後,我在白宅也沒有懈怠,育種和種植我都已了解,也摸到了土豆的習性,下午我指導了一些人育種,進展很順利,並沒有什麼問題。」
桑麻說話間大方自信,與剛出雲府時那個謹小慎微的桑麻好像不一樣了。
雲疏月拉著桑麻的手,與她一同坐在床上。
「桑麻,我想認你做義妹。」桑麻嚇得要站起被雲疏月按住,雲疏月急道,「你先聽我說完。」
「當我被親生的父親和嫡妹拋棄時,是你追隨的我,在我們遇險時是你以命相救,我早就將你當做了我親妹妹。
我知道你不是雲府的女使,你是舅舅從小送進雲府來陪我的,賣身契也一直在虎威鏢局,我先前向舅舅討來了你的身契,就等回到京州城放你做良民。」
「桑麻。」雲疏月輕聲喚道,「如今我只是無家可歸的孤女,你還願意認我做義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