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把自己形容得這麼噁心的雄蟲不多了,但我還是尊重你的想法。不過你要想清楚,這次宴會再不去的話,雄保估計又要找上門了。】
白卻再次舀了勺芋泥,懶洋洋地敷衍。
【那就讓上門去,關我白卻什麼事。】
【……懶得噴。】
烙餅章魚大幅度撞擊垃圾桶,叫得震天響。
白卻吃完鯛魚燒,用完飯後甜點,再用洗手液洗了個手,才走到垃圾桶旁邊。幾縷白色的細長絲線從他身後浮現,掀開被精神力絲纏繞得死死的垃圾桶蓋兒。
烏拉立即飛了出來,色素細胞發生變化,整個身體漲成大紅色,圓圓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露出一張齜牙的小凶臉。
白卻和它對視一會兒,緩緩眯起眼「嗯——?」了一聲,烙餅章魚耷拉下兩隻小飛象耳朵,鑽回屬於自己的水箱,吐出細碎的泡泡。
白卻從末世而來,這隻圓呼呼的烙餅章魚是他的精神系異能覺醒而成的精神體,表面呆萌,背地裡是他幹壞事的得力助手,天生有一種獨立於主人意識的賤。
與他相似的是,這個世界的雄蟲也有精神力,但遠遠達不到異能的程度,也無法擁有精神體。而白卻作為頂尖的異能者,成為雄蟲後,因為精神力與身體不匹配,經常發生暈倒事故。尋遍方法,至今沒有方法緩解,導致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時間已經偏晚,白卻處理好一切邁入浴室,水流傾瀉而下,浸濕長發,淌過流暢緊實的肌理,順著纖細勁瘦的腰肢緩緩下滑。光亮堂得讓人發暈。
蒸氣如雲,浸透五臟六腑,白卻慢慢軟進浴池,銀白長□□浮在水中,如月光浮動,靜謐得昏昏欲睡。
好睏……
又來了,這種……不受控的感覺……
睫羽緩慢眨動,最終睏倦垂下。夜深了,黑暗在昏睡過去的雄子身上打下一片沉睡的陰影。
*
雌奴地牢。
017號被拖進甬道盡頭,纏繞著電網的大門打開,被兩個雌蟲丟了進去,背部傷口重重碰在堅硬水泥地板上。
「他雌的,這麼多動靜都沒哼一聲,該不會真死了吧。」其中一隻高大的雌蟲罵罵咧咧揉著手腕。
「死了也算解脫了,」另外一隻身形相對矮小的雌蟲咽了咽口水,「我看他背上那傷估計是誰交代的,沒見哪個雌奴被打這麼嚴重……」
「你不懂了吧,誰讓他不聽話。」
高大雌蟲踹了踹017,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無趣地唾了一口。
「之前剛到雌奴所就有個雄蟲貴族看上他,他還不領情,這下可好,雄蟲老爺說要往死里打,還不能立刻弄死,雄蟲保護協會還來了一趟,專門找了蟲行刑,然後就給拖到這兒來了。」
「說實話,來了地牢的,就別想著走了。能活著離開的又有幾個?一個兩個妄想著做人家貴族老爺的雌侍,甚至雌君,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一個被打上標籤的奴隸罷了,等級低到根本檢測不出來……」
「好了你別說了。」矮小雌蟲拉了拉他的衣擺,「他手剛剛動了一下。」
017開始緩慢地恢復意識,但只要稍稍做出呼吸的舉動,鼻腔和全身都會被血腥氣占據,喉頭髮膩。
數不清的雌蟲信息素摻雜在其中,像泔水桶里壓實的廢料散發出一種骯髒的味道。
耳邊的碎語交談隔了一層膜似的傳到耳邊,017仍然毫無反應,修長的手指蒼白冰冷,痙攣性地抽動兩下,轉而沉寂下去。
高大雌蟲又罵罵咧咧兩句,交代給那矮小雌蟲什麼,轉身又踏了出去。
這間牢房沒有什麼日常用品,唯有一張簡陋的白床,還有一塊十字架立在中間,是專門針對迫害貴族的蟲所設計的「受戮架」。
矮小雌蟲在衣擺上抹了兩下手,向前兩步扶起017,把他綁在了十字架上。
在他動作期間,017緩緩撩開眼皮,從遮擋視線的烏黑髮絲中探出目光,觸目驚心的紅瞳,如暗夜中猩紅的火光。
雌蟲一抬頭,被那豎如獸目的紅瞳嚇了一跳,手指一抖。
沒有一絲一毫的喊叫,連目光都沒有波動,雌蟲這才發現,017號甚至只有一隻眼睛。
看不出憎惡,害怕,看不出應有的驚惶,對他的失誤冷眼旁觀,平淡得讓蟲脊背發涼。
「抱、抱歉。」雌蟲把鋼針拔了出來,低下頭,「我就不損壞你的腺體了,這幾天,你聽話一點,也許很快就能被放回去,運氣好點,說不定還有雄蟲閣下能看上你呢。」
這話說得他自己也心虛,一隻被打成這樣還不聽話的雌奴,哪只雄子會要?
但如果他真的聽從指令毀壞了017號的腺體,那他後半輩子再也無法釋放信息素,也無法得到雄蟲的關愛和撫慰,最終只能因為精神暴.亂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