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之前和休洛斯在參加雄保會婚前測試時的視頻也被他做了手腳。
這真是非常繁瑣的工作,白卻想。所以我才那麼討厭更換地址。
如果不是因為加西亞作為世界的主角攻,在能量穩定前不能死去,白卻早就對他進行快刀斬亂麻的蟲道毀滅。
他只能耷拉著眼皮,一點點地進行資料庫掃描。沒了尼古拉斯在,這些任務只能由他自己做,而尼古拉斯已經完全失去了消息。大概率在國界線被抓走了吧。
這時候南溪發來了消息。
「我已經在帝都為你安排好了住所。」南溪說,「我以雄保會的名義將你從水蠍座N5軍調入了帝都第五陸軍軍醫所,白卻·愛因斯坦的身份洗一洗還能用。
現在看來,尼古拉斯就算暴露出他是蠍尾的交接蟲,也沒蟲能懷疑到一隻雄蟲身上,更何況你還有惡疾在身。」
「……惡疾是什麼東西。」白卻有些不滿,「我只是喜歡睡覺罷了。年輕蟲睡點覺怎麼了,而且我在休洛斯的幫助下早就不會昏得那麼頻繁了。」
不光白卻的信息素和營養能夠滋養休洛斯,休洛斯的信息素同樣對他有溫補精神力的作用,每一次和他結合完,白卻都像是享受了一次腦海深層spa。
「說起那隻雌蟲。」南溪頓了頓,「你真的要帶他走,哪怕會有被暴露的風險?」
「當然。」
白卻將大半個脖子縮進水裡,只露出一個腦袋,銀白長發.漂浮在水面,和艷麗的玫瑰花瓣混在一起,嘴唇和臉頰也染上緋色,漂亮的臉上表情卻是淡淡的,有種糜爛的聖潔。
即使同為雄蟲,南溪有時候也會被白卻這張臉迷惑,更何況其他雌蟲。
過和白卻相處這些年,南溪比其他蟲更清楚,他穠麗的外表下藏著的是比水晶更為純淨、也更難捂熱的一顆心。
時而剔透如孩童,時而冷漠如霜雪。
愛上這樣一隻雄蟲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這個時候就不怕麻煩了。」南溪說,「因為他懷了你的蛋,是不是?」
「嗯。」白卻並不避諱。他開始在水面上無聊地吐泡泡,又含糊地強調,「準確說是疑似。」
南溪見他這樣散漫的態度,忍不住問:「你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感情嗎?」
「我需要對他和蟲崽負責。」白卻思考了一下,「可能有點喜歡。」
休洛斯的臉、身材和性格等方面都很符合白卻的審美。
像感情這種東西,無法理解、只能感受,也許能夠被精端機器轉移和複製,可底層邏輯里附帶的「熟悉」與「敏銳」,也無法被解構和創造。如果要說什麼是宇宙最玄妙的東西,這就是了。
能夠察覺到那日常生活中分毫的情感波動,對白卻來說已經十分珍貴。
「『有點喜歡』就像是對一款新上市遊戲的愛,大多數時候就像曇花一現,支撐不了多久。」
白卻不置可否:「對於我來說,他是我重要的家蟲,我會努力對他負責。」
「你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南溪嘆了一口氣,「不過就先這樣吧。那隻雌蟲的身份還不明朗,但絕不那麼簡單,到時候如果真的要在自由和家庭之間選一個,你該怎麼辦?」
「……」白卻沉默,「你這個問題很流氓。」
「我說的是事實。你現在不願意聽只是因為你懶得去思考。」
白卻靠回浴缸邊緣,撩起濡濕的眼帘,以他一貫的懶惰態度說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聽上去真像「爽了再說」這樣的渣雄論調,南溪很想提醒白卻不要這麼欠揍,遲早有一天會翻車。
但勸了他也不會聽。
白卻無法精確地分辨「喜愛」和「親近」的邊界,於是像用最簡易粗暴的萬能方程式解數學題一樣,習慣性地偷一些懶,將一切都籠統地歸於對「家庭」的責任感里。如果是其他普通雌蟲,也許這樣就夠了。
但根據南溪對那隻雌蟲的第六感,他認為白卻再這樣「得過且過」下去只會玩火自焚。
「情感是要經營的。」說到這裡,南溪目光閃了閃,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而且自己身處其中,不一定看得透一些事。剛好現在休洛斯不是只有十八歲的記憶了嗎?你可以當給自己放個假,帶著他去玩一玩。」
白卻若有所思地歪頭。有些疑惑但又似乎聽了進去。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如果你執意如此,也先搞清楚自己要負責的蟲到底是什麼樣子吧。」
……
從浴室里走出來,白卻其實已經有些睏倦,但想到休洛斯可能還在等他,他還是揉著眼皮去了休洛斯的房間。
休洛斯現在還需要幫忙。
只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之前那麼厲害了。
由於剛剛使用過大量的精神力用於黑資料庫,白卻的臉色顯得有些病氣。他對著鏡子面無表情地拍了拍臉,再輕輕一蹙眉稍,鏡子里的美人頓時我見猶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