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快打開,休洛斯垂頭看了快遞一眼,而後盯著白卻:「給你的。」
「衣服?」
「嗯。」
休洛斯抱胸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望著白卻。今時不同往日,他穿了件大開胸的v領。
白卻的目光從他身上停留片刻移了回去。分明已經沒有了蛹繭,可不知道是不是白卻的錯覺,他的肌肉似乎更分明了。就連身高也……
「你現在超過一米九了吧。」白卻看著他。
「不喜歡嗎?」休洛斯俯身,說話間像是一團火降落在白卻的耳朵邊,讓蟲耳朵有點痒痒的,「我記得雄主以前說過不喜歡超過一米九的雌蟲。」
「以前是以前。」白卻面不改色地看向他,「那麼,你現在多高了?」
「也就一九五左右。」休洛斯略略站直身板,他穿了件灰色的西裝褲,顯得腿特別直、特別長,有種軍雌的風姿。
「沒超過兩米,挺好。」
白卻點點頭,隨口說道,又轉身走回了自己房間,沒注意到他背後,聽見這句話的休洛斯嘴角輕微動了動,最後無聲無息地拉平唇角。
呵。
……
白卻回到房間把東西打開,裡面放著的是之前在精神圖景里見到過的兩條雄蟲裙。
他知道,休洛斯背地裡是悶騷型,說著無所謂實際上精神圖景里連雄蟲裙身上的蝴蝶結這種細節都能還原出來。
該不會是給其他雄蟲買過吧。
白卻的腦海里莫名其妙彈出這個想法。
不,不會。休洛斯在邊緣星連雄蟲都沒怎麼見過。
……可如果他本來就不是什麼「邊緣星的廢物雌蟲」呢?
白卻手中的布料被輕微攥緊,捏出細細的褶皺,他又皺起眉。這種想法很不像自己。他不是會自尋煩惱的蟲,更何況想些沒有依據的事毫無用處,但他也在這時發現自己對休洛斯過去的細節其實知之甚少。
對於他的過去,似乎也只在精神圖景里能夠窺見一二。白卻不知道圖景的教堂為什麼倒轉,也不知道他養的那隻兔子叫什麼名字。
似乎誰都不願意主動開這個口,主動向前送出一步。好像只要一開口詢問,一切刻意維持的假象都會像鏡花水月一樣消散了。
白卻後知後覺地想起南溪說過的那句話——
【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如果你執意如此,也先搞清楚自己要負責的蟲到底是什麼樣子吧。】
白卻的睫毛輕輕顫動,他捏住從水蠍座帶回來的小金魚,摩挲著它的尾巴。
休洛斯……
到底是什麼樣子?
*
第二天,節目組上門對白卻這一對進行拍前錄播。
眼球大小的貓眼機器球活潑地飛在空中,悄無聲息地靠近餐廳。白卻叼著勺子,眼皮耷拉著,一臉睏倦、半死不活地坐在桌前:「休洛斯,牛奶熱好了沒有。」
「好了,雄主。」休洛斯圍著圍裙,把一杯牛奶遞給白卻,動作看似很溫柔,「小心燙。」
白卻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色外套,和他的銀髮糾纏在一起,擋住了大半身子。休洛斯把他的長發從衣領中解救出來,又取出隨身的梳子將有些凌亂的發尾梳了梳,動作細心。
貓眼機器球忠實地錄下了這一幕。
此次拍攝採取的是直播方式,由工作蟲員此後統一選取片段剪輯。因此,嘉賓們此時都是最真實的表現。
此時,鏡頭停在白卻那張美麗的臉上,開始陸陸續續地有了彈幕。
【臥槽,這麼美的雄蟲!】
【夢中雄主prprprpr……】
【好像叫什麼白卻?】
【啊原來不是明星嗎?從來沒聽過的名字,是素蟲??】
「討厭,牛奶我只要七分燙的啦。」白卻皺起眉頭,很嬌氣地推了推休洛斯,「你一隻雌蟲,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和休洛斯對視,休洛斯挑了挑眉,眼瞳深沉,白卻心不甘情不願地又喝了口牛奶,把剩下的語氣詞吐完:
「——了啦。」
【啊啊啊啊他是在撒嬌嗎!好可愛!】
【幾輩子沒見過這麼可愛的雄蟲了!剛剛看外表那麼冷淡,實際上居然是驕縱類型的?!】
【甜心甜心甜心!簡直是奶油小蛋糕】
【額只有我覺得這樣很沒禮貌嗎……】
「好的,雄主。」休洛斯揉了揉白卻的髮絲,眼眸微微彎起,「我重新去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