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統一住在二樓的大平層,每一位雄子都有單獨的睡眠艙,只要按下關閉開關就能安睡不被打擾。
因為需要節目效果,所以睡眠艙里的床需要自己鋪。
那隻先到的雄蟲正在半跪在床上鋪床,聽見聲響抬起頭,眼角露出一顆淚痣。
系統突然在腦海里發出聲音:
【監測到異常能量波動!監測到異常能量波動!】
怎麼除了琥珀這也有一個?
白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是你。」黑髮雄子的目光在白卻臉上轉了一圈,點頭,「我知道你,白卻……呃,姓愛因斯坦。」
他讀「愛因斯坦」時的表情有幾分怪異,似乎想要笑但很快又壓平嘴角,伸出手:「幸會,我是賀秋。」
白卻觀察他一會兒,握住他的手:「嗯,我也知道你,黑頭髮。」
賀秋:「你的白頭髮也好看。」
白卻:「我這是銀的。」
賀秋不知道有什麼區別,不過他看白卻很親切,於是點點頭:「好,銀的。」
白卻收回手,看向賀秋旁邊、角落靠窗的床鋪,走了過去,站著看了一會兒光溜溜的床板。
「需要我幫你鋪嗎?」賀秋把自己的床弄好後轉頭問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順口就問了出來,大概是白卻站在窗邊,陽光照在他臉上,把那張本來就讓蟲驚艷的臉照得更貴了,讓蟲覺得他不適合做這些事。
白卻看向他,賀秋這隻雄蟲接觸起來沒有直播間那樣冷淡,但也不顯得諂媚。
於是白卻乾脆貫徹了自己嬌氣甜心的蟲設,打了個哈欠:「好啊,謝謝。」
他讓出床位,賀秋過來,還沒來得及鋪,門又打開,一隻奶油色頭髮、藍色髮帶的雄蟲皺著眉一臉挑剔地走了進來,「這是什麼地方……」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角落裡一臉懶惰的銀髮雄蟲身上。
話音戛然而止,渾身僵硬,一瞬間產生了一種轉身就跑的衝動。
直到那銀髮雄蟲抬起眼帘,說:「琥珀。」
琥珀感覺自己被定住了。一些不太好的記憶浮上來。
「你站在那兒幹什麼,過來。」白卻抬起下巴,「給我鋪床。」
「嗯?」賀秋抬起手,「我還沒有……」
「沒關係,」白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這在雄蟲里是交好的表現,「琥珀他喜歡鋪床的。對吧,琥珀?」
他看向琥珀,琥珀差點炸毛,「我喜歡——」
白卻挑起眉,琥珀咬著牙,丟下背包走過去,擼起袖子:「我他雌的就喜歡鋪床。讓開!」
賀秋和白卻站在一起,驚訝地看見琥珀飛速地把床鋪好了,問白卻:「你和他認識嗎?」
「不熟。」白卻淡淡說,「只是他比較欠調教。」
賀秋背後一涼。眼前這隻看上去格外漂亮純潔的雄蟲似乎……有十足的惡趣味。
「你的等級是多少?」賀秋忍不住問。
白卻能長成這樣,按理來說等級不會太低。但賀秋其實不太擅長和高等級雄蟲交往。
「D等。」出乎意料的,白卻給出這個答案。
「你?」賀秋更是驚訝了,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因為他接下來說:「好巧,我也是。」
「你也是D等?」白卻這回把目光放在了賀秋的臉上,用精神力感受了一下,還真沒說謊。這是一隻精神力很微弱的雄蟲。
「嗯。」賀秋沒察覺到白卻的異樣,垂下眼眸,擋住眼裡的情緒。
「我打不開高等級雌蟲的精神圖景,所以沒有自主選擇婚姻的權利。他們讓我隨便找只雌蟲娶了算了。」
「他們」指的是賀秋背後的家族嗎。
白卻眯了眯眼,這時琥珀已經整理完畢,他一叉腰,色厲內荏地瞪著白卻:「弄好了!」
「很好,做這種事還挺利索。」白卻沖他揮揮手,「去干你自己的事吧。」
「……」沒想到還得了誇獎,琥珀愣了愣,壓了壓莫名其妙要揚起的嘴角:「哼,那是當然了。」
賀秋複雜地看著琥珀被誇後有些雀躍的背影,問白卻:「你們關係很好嗎?」
「不好啊。」白卻又打了個哈欠,休洛斯不在,他又開始睏倦,「他很不喜歡我。」
不喜歡你還給你鋪床?賀秋覺得很怪,但硬是說不出哪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