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秋沙醫院從一家與軍部有合作的野戰醫院演變而來,坐落在遠離繁華中心的城市邊緣,無論是形狀、顏色還是建立的地形,外表看和周圍的丘陵合為一體,整體的冷金屬透著一種屬於醫院的冷感。
建築材料由防彈的納米材料製成,無論是牆壁還是服裝都是灰白色調,但角落的花瓶會插上幾束新鮮的白山茶或者百合花。大廳中央展開著全息健康監測屏幕,走入即可進行簡單的免費身體檢查。
和之前在水蠍座的醫院不同的是,這家醫院預算顯然十分充足,任何一間門診室都採用了最前沿的智能晶片,設置了嚴格的身份門鎖。
醫生和病蟲實現模擬電網護欄隔開,如果有病蟲想要騷擾雄蟲醫生,則會直達重症監護室,且收到署名卡秋沙醫院的起訴函。
——以上皆為卡秋沙醫院近一周的變化。
白卻讓南溪為自己安排的是最不起眼的醫院和職務,卡秋沙醫院之前根本沒有雄蟲醫生,也根本沒有錢。
但在白卻來之後,它有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子給這家不賺錢的醫院投了這麼多錢。
白卻換上一身屬於醫生的普通白大褂,口袋裡卡了根電子筆,雙手插兜,走進屬於自己的信息素脫髮治療科科長辦公室,隨手將外套搭在辦公桌前的椅背上。
桌上擺設整齊簡單,主腦光屏「嗡嗡」運作著,旁邊放著一杯機械蟲熱好的熱咖啡,和一盆生意盎然的石斛蘭。
整個科室,只有他一隻蟲。所以他是科長。
白卻向後靠在椅子裡,交疊起雙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超甜,口味也符合他的喜好。
啊,這種一眼看到頭、不需要努力升職奮鬥、工作悠閒生活真是十分愜意呢,時不時還能自己給自己批假。
——前提是他去完皇宮、救完主角攻受,還能平安無事地走出來。
就在白卻又喝了一口咖啡,順帶加了一塊方糖時,右上方的醫院警報器自動響了起來。
虛擬光屏「叮」地在面前展開。
「親愛的白卻醫生,附近有一小隊軍團正在進行實地演練,遇到了埋藏的炸彈,十幾名軍雌受了重傷,其中有蟲心臟中彈,蟲化損壞程度達45%,正在外面進行緊急運送,請您短時間內不要出辦公室哦。」
軍團演練?
在野戰醫院附近搞軍團演練很正常,他來的時候也看到有戰機和小型飛行器在天上飛,周圍圍了一圈警戒線,當時只以為是有蟲占山挖礦。
……但誰家養的軍團連私蟲演練場都沒有還得實地演練啊。這也太窮了吧。
白卻手指輕敲著桌面,發出輕微的「噠噠」聲。
精神絲線順著狹小的門縫鑽了出去,「眼睛」東張西望,順滑地來到接艙口,看見幾隻軍雌滿臉是血被抬進修復艙內。
肩章上的蠍子紋樣顯示著他們來自於議會,蠍子尾巴旁邊的兩顆星代表著他們的身份是某位議員的警衛隊成員。
帝都的議員們大多數家世顯赫,再不濟也是鐵腕手段,作為被刺殺率最高的職業之一,他們往往會從手底下管轄的星系分區里薅些高額稅用於培訓精兵警衛隊。
最近的帝都星因為阿爾克謝的回歸而陷入無形的壓迫之中,局勢緊張,又恰逢議長換屆之時,各大議員都開始加緊訓練警衛隊,白卻是知道的。
但這位議員……
看上去實在是太窮了。
不僅連私蟲訓練場都沒有,這群軍雌居然還能在訓練中受傷。
他的精神絲線圍過去瞅了瞅,見這些軍雌身上有炸傷和雷射冷卻傷,估計是被隨機找議員打擊的黑星艦空投偷襲了。
正準備收回時,白卻「看見」角落裡一隻蟲化的雌蟲輕輕哀叫著,麟甲和外骨骼一大半都被燒得焦黑,骨翼垂在手臂旁邊,看上去也斷了。
他身上穿的不是警衛員的服裝,一身常服,甚至腳上還穿著一雙拖鞋。從外表上看,應該是倒霉的路蟲。
但這隻雌蟲比那些警衛員傷得都要重。他的胸口被尖銳的彈片貫穿,看上去活不了多久了,卻還在喘氣兒。他躺在簡單的休養液里,兩邊都圍著一堆醫生,但——
急診科科長:「急診救不了,你要我們來的話,我們只會給他開消炎藥啊!你看這外骨骼爛的,還沒消完炎蟲就死透了,送去骨科治治吧。」
骨科科長:「怎麼就只有外骨骼爛?你睜大眼睛,他的心臟也快停止了!應該立刻送去心臟外科。」
心臟外科科長:「你們懂什麼?看他還在這兒叫,心臟停跳了也不會立刻死的!臉都看不清楚了,先清理一下,送去整形外科吧。」
那隻病蟲傷得說不出話,睜大眼睛看著他們互相推諉責任,眼裡滿是絕望和不敢置信。
整形外科科長:「你看他這窮酸樣,像是支付得了整容費用嗎?再說了,都要死了還整什麼容,還是先送去燒傷科吧。」
燒傷科科長:「我看直接送去康復科……」
正當他們爭論不休,越吵越激烈時,一道隨性的聲音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