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是精神體,不會產生自己的智慧,只會聽從主蟲的命令,休洛斯只是想一想就知道,那一長段話絕對是白卻讓它記住,而後讓它不斷尋找惡評發的。
「啾。」章魚點頭。
休洛斯把烏拉抱起來,摸了摸腦袋。光屏的冷光打在他鼻樑上,眼底一片漆黑的陰影,休洛斯單手操縱鍵盤,將它方才舉報的這些惡評帖主全部發給自己的下屬,讓他們挨個上門送服務。
做完這一切,休洛斯低頭詢問:
「他去哪兒了?」
「啾~」烏拉的觸手指了指門外,休洛斯正準備起身去尋找白卻,終端突然響起了提示音,有蟲打來了視頻通話請求。
是一隻意想不到的蟲。
——蟲後索斯頓。
休洛斯眼瞼輕動,他忽地看向右上角的時間,此時才發現,距離他上一次醒來,已經過了一天。
他竟然昏睡過去整整一天。
豎瞳輕動,休洛斯驀地眯起眼。
——和這雙突然好起來的眼睛有關嗎?
白卻不在身邊,暫且只能將這件事放到身後,休洛斯看向閃爍的光屏,藍調的光映入眼中,顯得眼瞳中的神色更為冰冷。
他沉默了一會兒,思索蟲後打來的目的。
上次和蟲後單獨談話還是在咖啡廳,以「休洛斯·愛因斯坦」的身份與他交談。
在此之前,他們單獨說話總是因為政見不合而不歡而散。
而挑在這個時候給他打視頻電話……
直到視頻通話快要自動掛斷,休洛斯才把烏拉抱在懷裡,靠在床頭,接通了電話。
他並沒有刻意拾掇自己,因此等通話一接通,蟲後首先看到的就是阿爾克謝衣衫凌亂、一身吻痕咬痕的模樣,甚至脖子上還戴著蠍子紋樣的頸環。
刻意打扮了一頓、穿著禮服的蟲後:「……」
休洛斯先是略微低頭,抬手放至胸前行了一禮隨後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盯著索斯頓:「蟲後殿下,請問要幹什麼?」
蟲後努力忽視他身上的痕跡,繃住神色,嚴肅道:「上一次幾個貴族代表從你們那兒回去後,我們又開了幾次會,他們那邊鬆口了。經過這幾天的商議,你們的婚約書,我已經成功向皇室禮儀部遞交了申請。」
休洛斯挑了挑眉:「多謝。」
「但是別高興得太早,這只是第一步,如果到時候你通過不了神樹的認可,就絕無可能成為蟲後。」
休洛斯輕輕用指尖撓了撓章魚的腦袋,輕描淡寫,「那就不結婚。」
不光別蟲認為他大概率無法通過神樹的認可,休洛斯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無情無義、冷酷殘暴,這輩子無法對除了白卻之外的存在忠誠。
神樹對蟲後的要求,他達不到。
所以他早就和白卻說好,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他就成為白卻的元帥,守護他和他們的蟲崽。
等他們的權力大到可以無視這些禮數規則後,白卻再廢除這條神樹制度,迎娶他為蟲後。
「不行,」蟲後聽了這話瞬間皺起眉頭,眼裡滿是不贊同,「那你肚子裡的蟲崽會成私生子,這不符合禮數,像什麼話?絕對不行。」
休洛斯轉動眼珠,獸類般的赤色豎瞳中映出索斯頓的身影,輕嗤:「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迂腐古板。」
「……總之,不行。」蟲後蹙眉,「這個蟲崽必須要擁有最高貴的身份。貴族那邊也商議出了結果,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先做侍妃。」
「你從小白那裡吃了閉門羹回來?」休洛斯冷冷地說道,「他不會同意讓我做侍妃。」
「……」蟲後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休洛斯看穿了,只得維持住神色,道,「是。小白太年輕,所以不願意妥協。但這是我們商量出最好的辦法,他以後也不會有其他雌蟲,所以無論是什麼名分……」
休洛斯冷不丁開口打斷他:「如果讓你現在從蟲後做回侍妃,你願意?」
「……」蟲後閉了閉眼,堅定地與他直視,「我願意。」
休洛斯:「那您真窩囊。」
蟲後:「……」
休洛斯:「這些事不需要你來管。」
蟲後忍不住盯著他眼睛:「你又要用打打殺殺的方式來處理事情?阿爾克謝,我早就和你說過,這樣處理問題只會讓問題越來越嚴重!」
休洛斯盯著他。
蟲後盯著休洛斯。他從休洛斯那熔岩般赤紅的眼裡看到了和從前無異的譏諷。
這樣過了一分鐘,休洛斯開口了:
「蟲後,你別忘了,你雄子的崽子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