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宴心裡明明是開心的,但一見陸應蕭比自己更開心,就下意識地想和陸應蕭對著幹:「沒給你買,都是我吃剩的菜,不想浪費就帶給你了。」
「哦,那也不錯。」陸應蕭依然是笑眯眯的,「你吃剩的更香。」
陸應蕭油鹽不進,宋亭宴看著不爽,但老老實實跟陸應蕭回了辦公室。
「跟你一起開會的那些人呢?」他看著陸應蕭拆開打包盒,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嗯?他們都吃飯去了呀。」陸應蕭回答得十分泰然自若。
宋亭宴問:「你怎麼沒和他們一起?」
陸應蕭把一次性筷子磨了磨,沒回答,而是問道:「一起吃點?」
「不吃,我吃飽了。」宋亭宴站在離陸應蕭辦公桌一步之遙的地方,臉一撇,「都說了是我吃剩的。」
陸應蕭笑個不停:「看出來了,這個香芋地瓜丸甜得發膩,也只有你愛吃。」
香芋地瓜丸確實是宋亭宴給自己買的。他當時就怕賣完,給陸應蕭打菜的時候保險起見先買了一份,可惜原本的脆皮被水汽捂得有些發軟,已經沒有了最初的賣相。
他自己沒吃上,盯著陸應蕭飯盒裡的丸子,默默數了數打菜阿姨裝了幾個。
「真不吃?」陸應蕭夾出一顆,使壞地在宋亭宴眼前晃,「我也不愛吃,要浪費了哦。」
宋亭宴故作深思,勉為其難道:「那給我吧。」
陸應蕭笑出了聲,筷子遞到他面前,「張嘴。」
宋亭宴覺得這樣實在不雅,後退一步道:「不用你喂,給我根牙籤扎著吃就好。」
陸應蕭滿臉寫著遺憾和抱歉:「我辦公室沒有牙籤。」
這話怎麼聽怎麼假,但宋亭宴知道陸應蕭不想幹的事情就沒有人能逼著他干,權衡一番後,只好張嘴。
「陸總監,人事那邊在催年會報名表,讓您……您……」
闖進來的下屬慌慌張張在門口剎車,慌慌張張地轉身就要跑。
「站住。」陸應蕭慢悠悠地放下筷子,宋亭宴立刻捂嘴轉身背對著門,「讓我幹什麼?」
「沒,沒什麼,」下屬的聲音聽起來萬分驚恐,說話都不利索了,「就是讓您儘快交上,因為公司不是硬性要求你們中層出節目嘛,人事說再拖下去又要被領導罵了。」
「小事,把我和宋總監報上去吧,我們出一個節目。」陸應蕭親昵地摟摟宋亭宴的腰,「報名表等下就填,出去吧。」
宋亭宴徒勞道:「我才不要和你一起……」
「什麼要不要的,聽話,節目我都想好了。」陸應蕭的專斷在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你不是鋼琴很厲害嗎?你彈琴我唱歌,就上台三四分鐘的事,嗯?乖啊。」
宋亭宴不悅:「誰知道你是不是又給我下套。」
「不會的,到時候我讓你在c位,我站你後面,好吧?」
宋亭宴實在禁不住陸應蕭的忽悠,又聽陸應蕭說了兩句好話,便一臉不情願地用陸應蕭的電腦填報名表去了。
陸應蕭在一旁心滿意足地看著,說:「幫我也填了唄。」
宋亭宴邊開了個新的文件,邊說:「滾。」
年會安排在六月底,實際上是年中的一次。時間並不寬裕,特別是對於他們這種到現在才開始準備節目的人來說。
陸應蕭周六預約了個琴房,一大早就來宋亭宴家,把還沒睡夠的人拎起床,親手給他穿上衣服。
宋亭宴揉著眼睛道:「誰一起床就換衣服啊,洗漱吃飯又要弄髒了。」
「我幫你洗、我餵你吃,就不會弄髒的。」陸應蕭把宋亭宴翹起的頭髮順好,趁他還沒清醒狠狠揉了揉他的臉,「宋三寶,都快九點了。」
宋亭宴不領情地坐在床邊踢陸應蕭的腿,「你昨晚是不是通宵加班了。」
陸應蕭神秘地笑笑,去給宋亭宴烤三明治吃。
陸應蕭找的是一家市內口碑極好的琴行,裡面極其寬敞明亮、富麗堂皇。宋亭宴剛進門便挪不開視線了,跟著陸應蕭向練琴室走,心思還停留在經過的那些鋼琴上。
陸應蕭推開門,微笑著請宋亭宴先進。
宋亭宴換上鞋套,看到裡面的設施,愣住了。
黑色施坦威三角鋼琴靜靜佇在琴房中央,泛著溫潤奢華的光,像經歷百年歲月沉澱的老人,矜貴內斂卻更顯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