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滲出虛汗,腿腳也不住發軟。他不斷掐著自己的掌心,語速變得越來越快。
「在資源製作上……」
眼前一陣發黑,他下意識想要去扶會議桌,還未碰到,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會議室里喧鬧起來,宋亭宴的意外事故令所有人措不及防。陸應蕭瞳孔放大騰地起身,撥開其餘要上前的人群,快步走到宋亭宴身邊。
宋亭宴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手裡的翻頁筆摔到一邊,電池都被砸了出來。陸應蕭冷冰冰抬眸看了眼想來幫忙的陳庭,半跪在宋亭宴身側,一手扳著他的肩晃了晃。
宋亭宴就軟綿綿地任他晃動,一點反應也沒有。
「應該是低血糖,他早上沒吃飯。」陸應蕭沉著臉,早已沒有了剛才發言時的張揚和煦,「我帶宋總監出去休息一下,大家繼續。」
他說著,也不顧別人看法,抄著宋亭宴的膝窩將人抱起,徑直出了會議室。
餘光掃到陳庭想要跟上來,他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故意使宋亭宴垂在空中的手晃得厲害,大步走到附近的休息區。
他穩穩地把宋亭宴安置在沙發上,去咖啡機旁邊拿出袋砂糖,給宋亭宴泡了杯糖水。他試了試水溫,不燙,便掐著宋亭宴的臉頰,自己先含了一口水,緊接著毫不猶豫渡進宋亭宴嘴裡。
宋亭宴的唇是軟的、甜的,像草莓味的棉花糖,誘惑他用力吸吮。
這是他肖想已久的場景。
他像是著了迷般,含著宋亭宴的唇不肯離開,又不捨得將人弄疼,只能一下下輕咬著,閉上眼睛享受兩人唇齒相依的快感。
像卑劣的賊,用最下流的手段欺騙自己得到了最珍貴的東西。
他又惡劣地想,如果宋亭宴在這時醒來,看到自己最反感、最厭惡的競爭對手在親吻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心理的扭曲一浪浪衝擊著大腦皮層,他食髓知味,將宋亭宴的下巴抬得更高,好似宋亭宴在主動迎合。
他感受到宋亭宴被吻得臉頰泛紅氣息不穩,卻更加催化出炙熱的情慾。未被咽下去的糖水順著宋亭宴的嘴角流到下頜,沒入襯衫衣領中,匯成一條淡淡的水痕,淫靡而性感。
他用指腹替宋亭宴擦去,最後放進嘴裡嘗了一下,很甜,和宋亭宴的唇一樣。
他終於起身,系好剛才怕宋亭宴窒息而解開的襯衫扣子,坐到沙發扶手上垂眼看宋亭宴,眼中濃雲翻滾。
他知道自己真的瘋了,才會不斷用下三濫的手段將宋亭宴逼得退而又退,明明心中絞痛得要命,卻還要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享受宋亭宴因自己而起的片刻反常。
他情難自禁地撫摸著宋亭宴的臉,輕觸宋亭宴蝶翼般的長睫。那兩扇睫毛顫了顫,他知道宋亭宴該醒了。
他穩步走到水台邊,裝作在洗手的樣子,緊密關注宋亭宴的動靜。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微弱的「陸應蕭」,他才一臉漠然地轉身,擦著手,回到宋亭宴身邊。
「醒了?」他連聲音都沒有任何起伏,冷淡得像在關注一位無關緊要的人,「清醒了嗎?」
宋亭宴虛弱地半眯著眼睛,聲音細軟:「嗯。」
「你沒吃早飯。」他坐在沙發邊緣,側頭看宋亭宴,用的是陳述句,「為什麼?」
宋亭宴迴避他的目光,言簡意賅地小聲道:「不想吃。」
陸應蕭看到宋亭宴難得流露出的柔弱,心中的破壞欲卻更甚,扣著宋亭宴的下巴,幾乎是咄咄逼人:「看著我——到底是為什麼?」
宋亭宴被他掐的地方泛起一片紅,眉頭微皺,逃避道:「我都這樣了,你能不能別吵了。」
「你暈倒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要任性。」陸應蕭強忍著湧上來的心疼,依舊是一副無情樣,連聲調都未曾變過一分,「你賭氣不吃飯,你在用你的身體威脅誰?」
宋亭宴的眼睛紅了,眼眶中蓄起一灘晶瑩。
像受驚的、慌亂的小鹿,站在森林中手足無措,清澈眼眸茫然地望著無盡的遠方,祈禱領路人的出現。
陸應蕭抬手遮上那雙令他心亂的眼睛,強裝平靜道:「不要哭,我有哪句說錯了嗎?」
掌心是濕潤的、癢的,撓得他更加心煩意亂,恨不得直接把宋亭宴拆吃入腹,再也不要來招惹自己。
毫不知他齷齪想法的宋亭宴還在辯解道:「哪賭氣了,就是早上來的時候不餓,也沒有想吃的……」
陸應蕭輕輕揉了下宋亭宴的眼尾,拖出一道迤邐的紅,消散在淚痣處。他想從明天開始就繼續給宋亭宴帶早餐,卻又要逼著自己慢慢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