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情侶剛在一起就分居的。」宋亭宴幫陸應蕭把一次性床上用品裝入行李箱中,道,「也好,讓我清淨兩天。」
陸應蕭在一旁心安理得地看宋亭宴幫自己整理東西, 笑嘻嘻地說:「去沾沾喜氣。」
「人家都結婚了, 你才剛開始談戀愛。」宋亭宴不占點風頭就難受, 又開始學長輩的模樣數落陸應蕭,「起步就比別人晚了。」
陸應蕭蹲到宋亭宴身邊,扯了扯宋亭宴的頭髮,「我為什麼比別人晚,你心裡不是最清楚的嗎?」
宋亭宴沒話說了。
陸應蕭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入職, 到現在二十六歲,其間憑實力拒絕無數桃花, 硬生生又單身了四年。
而且據這位自己交代, 是單相思了四年。
小朋友能忍到現在確實挺不容易的。
他決定再給陸應蕭一顆甜棗,抬頭親了陸應蕭一口。陸應蕭果然立刻喜笑顏開,抱著他又親又啃,黏糊糊地說:「小別勝新婚。」
「還沒別呢,把你那齷齪思想收一收。」宋亭宴獎勵完就推開他, 低頭看著一次性浴巾的包裝,「你這個是純棉的吧,感覺好薄。」
陸應蕭笑道:「之前出去開房的時候, 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講究。」
宋亭宴徹底不理他了,把日用品一件件擺放好,空間做到最大利用、整齊劃一。
「現在既然買了、有使用的條件了,你就帶去用,哪來這麼多廢話。」他站起身, 踢了踢陸應蕭的屁股,「滾開,別在這裡擋路。」
陸應蕭原地轉了個圈,依舊是蹲著的,仰頭看他:「好想把你也裝進行李箱裡。」
「我是個人。」宋亭宴直接上手提起陸應蕭睡衣領子把他丟到一邊,「你要是真想我就多來找我聊天,別一出門就跟消失了一樣。」
陸應蕭朗聲保證:「做什麼事情都和你報備,好不好?」
宋亭宴笑他滑頭,又去給他裝換洗衣物。
第二天剛把陸應蕭送上高鐵,就收到了夜半聽簫的上線邀請。他再三確認夜半聽簫是真的想邀請自己,有些疑惑地上了遊戲。
自從夜半聽簫和自己表白後,兩個人幾乎再無交集。除非偶爾在幫派內一起打打副本,退出團體後不會私聊一句。
親手把為數不多的朋友推開的感覺並不好受,但他做不到讓朋友插入自己感情生活。
夜半聽簫沒開麥,在聊天框說:下班了有些無聊,正好遊戲更新新賽季了——沒有給你帶來困惑吧?
宋亭宴搖搖頭:沒有,剛好我也想驗收一下更新效果。
夜半聽簫說: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會和我老死不相往來。
宋亭宴愣了愣,心照不宣的東西被夜半聽簫一語戳破,他倒是覺得有些臉紅羞愧起來。
他倒也沒想過要和夜半聽簫斷絕關係,但確實不能再給夜半聽簫希望了。他害怕夜半聽簫又說出什麼越界的話,在自己已經有了伴侶的情況下。
但他在一段關係中向來是被動的,他絕不會開口向夜半聽簫提出任何要求。
他看著夜半聽簫一動不動的角色,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沒有,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我也從沒覺得你給我帶來什麼困擾。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單身了。
直白地拒絕並沒有想像中困難,他輕輕呼出一口氣。
夜半聽簫敏銳地問道:是和你那個競爭對手嗎?
宋亭宴承認:是。
夜半聽簫發了個笑的表情:果然。
宋亭宴一想到之前和夜半聽簫放下的豪言壯志就覺得有些尷尬,但轉念一想,既然人都得到了,過程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他本來還想打哈哈挽救一下之前對陸應蕭的評判,又見夜半聽簫追問:你會和他一直在一起嗎?
宋亭宴眼神暗了暗,問道:什麼意思?
從幾年前認識夜半聽簫起,夜半聽簫的形象一直是溫柔紳士的,有禮貌又有邊界感,這也是兩人關係能保持長久的原因。
剛認識的時候夜半聽簫還在上學,也會在迷茫時請教他一些關於選擇的問題,轉眼卻已經能夠把手伸到他的感情生活中來了。
宋亭宴苦笑,有種看著長大的孩子長歪了的心酸。
夜半聽簫把他引到一間茶館裡,他點下「坐」的選項,立刻有npc小二過來上茶。
夜半聽簫和他碰了個杯,說:可能是我沒表達清楚,抱歉——我的意思是,我從沒見過你對誰上心,所以對你的愛情觀挺好奇的。
夜半聽簫說話做事都有分寸,宋亭宴沒往壞處想,像曾經任何一次傳遞自己觀念一樣,認真道:荷爾蒙的衝動無法成為判斷感情的標準,深思熟慮做出來的選擇才有可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