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女聲。
「喂,您好,這裡是鄉鎮衛生院,患者還在昏迷中,請問你找他有什麼急事嗎?」
嗡——
剎那間,佟綿聽到了自己腦子傳來尖銳的嗡鳴聲。
有那麼幾個瞬間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張了張口,卻無法發出聲音。
她說是哪......?
什麼患者......諶醉舟怎麼了?
接下來的通話,像是被人用毛玻璃隔在了他意識之間,渾渾噩噩的,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問出的醫院地址,又是怎麼跟蔣志學請的假。
在打車前往機場的路上,佟綿在手機上訂了一班最近的機票。
關山壩地處偏僻,飛機沒有直達的,下了飛機之後還要再轉火車。
佟綿坐在最傳統的綠皮火車上,隨著每一節之間相連的車鉤上下晃動。
他看向窗外,看到外面的景象由繁華逐漸變得荒蕪,列車終於緩緩駛入了站台。
從火車站到關山壩還要再翻兩座山,佟綿在出站口找了好久才終於找到一個願意載他過去的人。
黑車司機叫價很高,但佟綿無暇顧及這一點,二話不說拉門坐上了車。
兩個小時後,佟綿被山路顛簸得即將吐出來時,終於看到了目的地。
幸運又不幸的是,他的手機在給黑車司機付完路費後就消耗完了最後一點電量,徹底黑屏關機了。
看著立在面前、簡陋到甚至看起來有些骯髒的衛生院外牆,佟綿臉上的表情再度凝重了幾分。
深吸一口氣,大步朝著鄉鎮衛生院裡面走去。
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按照護士的指路找到病房,佟綿焦急地推門而入,可那張病床上躺著的卻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大爺。
佟綿反覆核對病房和床號都無誤,但大爺的病例上同樣也跟他現在躺著的床位對得上,佟綿懵了。
突然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護士推門而入,從佟綿手中拿走了大爺的病例報告,在上面唰唰劃了幾筆,然後給正在輸液的大爺換藥。
「您好,我想請問一下之前住在這個床的病人呢?」佟綿見了護士,連忙問道。
護士盯著吊瓶調節著滴速,好一會才說:「你有什麼事嗎?」
佟綿連忙道:「他是我朋友,我早上給他打過電話,是一個護士接的,她告訴我了這裡的地址。」
那個護士這才偏頭看了佟綿一眼,「是你啊。」
佟綿聞言一喜,忙點頭:「對,是我。」
護士卻又收回了目光,聲音很平淡:「你來晚了,你朋友已經轉院走了。」
「走了?」
佟綿臉上表情一僵,好半晌後才又問:「能問一下他轉去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