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進入白骨體內,猶如枯木逢春,白骨生長出了血與肉,恢復了原本的俊朗又溫潤的面容。
卻和司徒有道的臉,一模一樣。
司書墨苦笑一聲,「阿霄,何必一直帶著我這張假皮活著,你都……」不像你了。
他不忍地撇開頭,喉間乾澀,終是沒把話說完整。
司徒有道哈哈大笑兩聲,笑中含著眼淚,有絕望、還有無盡的苦楚與委屈,「哥,你說呢?你死了,卻要丟下我一個人活著。」
「無數次的日日夜夜,我都想殺了自己,去下面找你,問你為什麼要自殺?」
「因為被我上過的恥辱嗎?」
「可你不是當上了城主嗎?我也被你娘驅逐出城,沒人知道你被我上過,你何必自殺!」
「難道擔心我泄露出去?」
「不是的,阿霄。」司書墨搖頭。
他指尖經不住顫抖,伸手,想去觸碰司徒有道的臉,替他拂去眼尾的淚珠,蒼白的手卻徑直穿了過去。
原來,他正在一點點消失。
這是他最後彌留於世間的一縷殘魂與意識。
司書墨只能收回手,溫柔又無奈道:「阿霄別哭了,兄長不能再為你擦眼淚了。」
司霄想抓住他的手,小孩子似的執拗,卻怎麼也抓不住。
司書墨回想他一生,苦笑著嘆道:「阿霄,天意弄人。當上城主後,我曾問過我娘,你在哪裡,我娘指著亂葬崗,說你死了被丟棄在了那裡。」
他道:「阿霄,我信了。」
可他竟單純地信了。
信了他的司霄死在了亂葬崗。
於是他自刎於殿中,想去下去找他,陪他。
卻沒曾料想,那是他娘在騙他。
只嘆天意弄人,只恨天人永隔。
司霄沒想過會是這個答案,他苦苦掙扎了數百年,一直以為司書墨一定是恨死了他,羞憤到了極點才會自殺。
可他錯了,錯得離譜。
他苦求無果的愛,原來早就有了回音。
第39章 縱你閱人何其多,再無一人恰似我
……好狗血。
謝淮心道,同時不禁惋惜這對本該成為伴侶卻天人永隔的戀人。
他忽然懂了,為何司徒有道活成了司書墨的溫和模樣,反將真實的自己掩埋。
當一個人開始模仿另一個人的習慣與愛好,站在他的角度看世界,以他的感官去感受這個世界,以他的性情去對待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