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還有未擦乾淨的汗,明顯是剛練劍跑過來的,語氣里壓制不住的興奮與嘲諷。
「聽魔族下人說你自殘斷臂了,本來還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
顧少言沒抬頭看他,冷然。
烏必安:「……」
能不能讓大師兄先閉嘴啊。
蕭玉如打量著他失去了一隻手臂的師弟,寬大帶血的衣袖下,空蕩蕩的,配上漠然不語的神情,對方像極了尊冰雕。
一如既往的聽不懂人話似的。
另一隻手裡,捏著塑骨丹,卻沒吃。
蕭玉如很高興對方不吃。
不吃?那他可就是第一了。
但想了想顧少言冷漠模樣,無情道大概已有小成,臉色忽然又變了。
要是他連斷臂的顧少言都打不過,那豈不是傳出去丟人現眼?
顧少言是不是故意的?肯定是,他心思這般無情。
不行,不能中顧少言的計。
蕭玉如皺眉,話里話外帶著諷刺意味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塊冰了?」
烏必安:嗯?
大師兄轉性了?開始關心二師兄了?
雖然話還是一樣的難聽,但還是能聽出言外之意,讓顧少言吃藥。
烏必安寬慰了一會,大師兄終於不打算和二師兄作對了,他向蕭玉如投去兄弟情深的感動一瞥。
誰料蕭玉如拒絕接受,他才不需要什麼狗屁師兄弟情,繼續道,
「死冰塊,大師兄我可沒有關心你,只是怕你斷了一隻手,到時候打不過我,說我欺人太甚。」
顧少言合上眼,待他說話完,才不疾不徐吐出字句,語調平淡,「自有分寸。」
蕭玉如重拳出擊,卻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這裡想這麼多,說這麼多,結果到顧少言那裡,就只有「自有分寸」這四個字?
狗日的無情道修士!
烏必安及時拉住脫韁的蕭玉如,瘋狂給他使眼色。
但體弱力量不大,蕭玉如輕鬆推開他,「今天,我要和這死冰塊決一死戰,誰也別攔著!」
說不攔著,烏必安便沒再攔。
烏必安抽手離去,蕭玉如回頭狠狠瞪他一眼,真不攔著了?他打不過顧少言,就只是口嗨一下而已!
烏必安:「……」
好任性的大師兄。
烏必安好人做到底,給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大師兄,一個下台階的機會,裝模樣阻攔,「咳咳……大師兄你別跟……二師兄計較,傷了和氣。」
蕭玉如順坡下驢,咳了一聲,「那好吧,既然師弟都求我了,做大師兄的總得給面子不是。」
顧少言闔眸調息,無視蕭玉如的鬧劇,心底暗想著聒噪,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