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唯一對簡單釋放善意的人就是朱艷,簡單這個人情自然是要給她的,簡單現在還不知道,昨天那兩張票,讓兩家都對她充滿了感激,現在都忙著給她淘換棉花呢。
連跑帶顛的進了國營飯店時,朱艷當即就嚇了一跳,趕緊迎了出來。
「姐姐,鋼鐵廠的工作你要不要?」
朱艷頓時就被砸暈了。
從穿越過來,到離開,滿打滿算四天時間,第二天下午,簡單就登上了往北的火車,同行還有一個人,滿腔熱情,那傢伙的,送行的父母勸都勸不住,簡單也敬而遠之,這種人是油鹽不進的,她還想苟著去農村再放鬆呢。
拎著幾個行囊,一個是自己準備的明面上的東西,裝了兩個袋子。
沒想的是,朱艷也給送來了兩床棉被和兩雙棉鞋,那個工作她是送人情,但是也是正常交易,是換了錢的,朱艷家也是個重情的,兩家愛都不差錢,婆家娘家一商量,別的不實用,一家給湊了一床棉被和一雙棉鞋。
陳紅軍那個自然也是一樣,連著前三個月的房租,都送到了她手上。
車上人不多,現在不光京城一片乾旱,哪哪糧食都緊張,窮人更是出不起門。坐到車上,她才算放鬆下來,靠在靠背上,回憶著這幾天的經歷。
初來乍到,馬上又是那個混亂的時期,自己又是這敏感的身份,慫就慫吧,她只想好好活著,在這天子腳下,敏感,又特殊,如果遇到激進的,很容易會被人當做典型,還不如去廣闊的農村,說句俗話,山高皇帝遠,雖然不能如同上輩子一般肆意的做她的大小姐,總是不必像現在這樣拘著自己。
家裡基本被自己都帶來了,反正是要還給廠子的,她也沒管那些,那些都是原主父母留下的痕跡,就當留個念想。
綠皮火車咣當咣當的晃悠了三天,她也半睡半醒的養神,第四天中午,終於在晚點了三個小時後,安全的到達了目的地,林北省安吉縣城。
當然,這還不是終點,終點是安吉縣城下面向陽公社柳家屯,一個抬頭就能看見邊境的小山村。
估計跟晚點有關係,她大包小包提溜算褂的出站時,並沒有看到接站的人,這個季節不冷不熱,她也沒著急,找了個靠邊的地方,坐在包袱上休息。
車站也很窮,對面就是莊稼地,不過這莊稼也是半死不活的,偶爾還能看見幾個老農在那唉聲嘆氣,嘀咕著老天不給活路。
他們還存著希望,簡單知道,接下來這幾年看天吃飯發揮到了極致,說是三年,其實從1958年就開始了,斷斷續續到了1962年秋天才將將結束,現在,也僅僅是開始。
她不想說憐憫,雖然是揮金如土的千金大小姐,但也不是不識柴米油鹽的傻白甜,在那個滿是機械的年代,農民農村是眾人羨慕的對象,但是現在,農民,真的是很苦。
第7章 被算計反中心懷
怕跟對方錯開,簡單也沒動,在原地等了一個多小時,車站已經沒有人了,一個人匆匆而來,五十多歲的老頭,滿臉風霜,後面跟著一輛牛車,趕車的人年紀好像還要大一點,就是一瘸一拐的,跟在旁邊,
「請問,是簡單同志嗎?」
「你好,我是簡單。」
對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簡單同志,我是向陽公社劉家屯的村長劉衛民,對不住,太旱了,跟鄉親們挑水澆地忘了時間。」
劉?柳?雖然帶點口音,但是這普通話說的挺標準呀,簡單拿出自己的介紹信,確定了一下,
「村長叔,是柳家屯吧?」
劉衛民很堅定的擺手,
「就是劉家屯,今天就到你一個知青,不會弄錯的。」
還有這烏?
「可是叔,您看,我這介紹信上確實是柳啊?」
劉衛民皺了皺眉頭,看樣子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我先領你去知青辦問問是咋回事吧。」
說著也沒問她,直接拎起了上面的兩個大包袱,直接放在牛車上,
「走吧,知青辦不遠。」
簡答幾步跟上,跟著搭話,
「叔,咱們今年一直沒下雨嗎?」
說到這個,劉衛民就有話說了,
「可不是嗎?要說啊,去年雨水也不多,糧食也比往年少收了有兩成,但是起碼餓不死人啊。今年啊,到現在,都八月了,恨不得天天走二里地去河裡挑水澆地,那苞米,都沒長好,一棒上就稀稀拉拉的幾個粒子,這一個多月就秋收了,唉,今年啊,就這架勢,別說分糧了,不絕收就是好事啊。」
趕車的也跟著嘆氣,
「那河裡的水也都見底了,早上那多半天才裝了半桶水,還都跟黃泥湯子似的,實在不行還得進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