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仔細詢問了查案時間,發覺這位永昌伯一直都非常謹慎。
真正露出馬腳,就是在他兒子被驅逐出國子監後。
施元夕猜測,徐京何應當是故意為之,讓對方以為自己已經朝不保夕,狗急跳牆下,直接人贓並獲。
她的猜測大差不差,具體的審訊內容,李謂他們也不清楚,但提到過是永昌伯自己泄露了證據。
……如果她的猜測都屬實的話,那她此前的所有行為,必然瞞不過徐京何的眼睛。
這人手伸得太長了,她雖說已經足夠謹慎,但施府中目前不由她來做主,她去天雲寺的事是明確的,以對方的狡詐程度,只怕不難猜出她去了青雲寺。
如此的話,她的目的暴露了倒只是小事,隱匿在後方的周太妃,可不能這麼快出現在了人前。
她還在想著,該用什麼方式去給徐京何解釋。
裴濟西就找了上來。
她其實沒什麼話跟裴濟西說,但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徐京何眼線這般多,她便演一齣好戲來給他看。
施元夕有些冷,雙手抱胸,跌在一起取暖,一邊看著裴濟西道:「你究竟想問什麼?」
裴濟西微頓,問她:「你想和她說些什麼?」
施元夕看著他,頗覺好笑地道:「世子覺得呢?你覺得我們能說什麼?」
裴濟西臉色難看。
他沉聲道:「她前幾日來找我,說是想與我解除婚約。」
出乎意料的,面前的人沒有什麼表情。
裴濟西皺眉:「我和她之間的婚事,早已不是男女之事那麼簡單,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樁婚事都必須得要繼續。」
施元夕挑眉:「這件事情是你與她之間的事,世子何必向我解釋。」
「你與她成婚也好,退婚也罷,全都與我沒有半點干係。」
裴濟西所有的話,當即堵在了喉嚨里。
他看著她,靜默了許久。
再開口時,他臉上的表情也變了,變得肅殺冷漠:「元夕,甲等院不是你一個女子能夠待的地方,朝中無數人在盯著這裡,你在這裡待的時間越久,便會越危險。」
「我知道你對之前的事情還有恨,但眼下你在京中的處境不好。」他目光沉沉,似深不見底的幽潭:「你留在施府里,施家必然會給你尋一門親事。」
「我這裡,至少比施家給你挑選的人家要強。」
他本想要慢慢來,但今日她的話,讓他改變了想法。
她如今已經身處在了朝堂混亂的局勢中,難以脫身,而他的手裡,至少還有鎮北軍。
他可以庇護她,也可以給她想要的生活。
只要她能容忍江靜婉的存在。
那邊,徐京何正好收到了底下人傳來的消息。
他派人查了青雲寺近些時日的動向。
消息傳了過來,說是周太妃近日見了位重要的客人。
徐京何當下便離了席,往水榭這邊走了過來,暗衛跟在了他身後,低聲道:「……是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