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走過去的鹿蹊心想。
能畫到這種限定繆斯畫布,完全苦不了一點。
黑龍的設定需要在露出的額頭、臉頰、手臂以及腹肌處都畫上黑紫色的龍鱗,然後在額頭粘好猙獰冰冷的龍角。
要說複雜其實也不複雜,就是麻煩。
但讓本就是設計者的鹿蹊來畫,效率就會高很多。
一開始鹿蹊還難免有些心猿意馬,但在進入專業狀態後,鹿蹊就真的把季空青的皮膚肌肉當成了畫布,每一筆的落下都毫不猶豫,線條果斷流暢,過渡色彩的時候為了省事,還會直接上手去蹭。
美術生的手永遠是各種顏色的,這很正常。
就是季教授作為畫布並不那麼聽話。
又一次被腹肌躲開筆鋒,鹿蹊皺眉:「不准動了!」
季空青:「。」
沉默了幾秒,季空青低聲問:「這裡……是必須要畫嗎?」
鹿蹊點頭:「肯定的,這套主題有個分鏡是需要拍腰腹特寫的。」
「這麼熟悉?」季空青的眸光微動。
「當然了,我畫——」鹿蹊猛地一個急剎車,咬著自己的舌頭硬是把話題圓了回來,「我以前幫忙畫過這個妝嘛。」
「我是美術生,留學那陣有段時間兼職畫這種特效妝的。」
鹿蹊越想解釋說的就越多。
「就和牆繪差不多。」
說得他自己都有些心虛。
像是害怕季空青追著這個話題問,鹿蹊努力轉移對方的注意力:「說起來,季教授其實可以叫我小名的,總感覺鹿蹊鹿蹊的聽上去蠻生分的。」
季空青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低聲輕笑:「我之前有聽到伯母叫你蹊蹊。」
「啊,你不覺得蹊蹊聽上去很像是嘻嘻嘻嗎!」鹿蹊做了一個懊惱的小表情,一邊低頭再次試圖在季教授的腹肌上勾勒線條,一邊小聲吐槽,「小時候認識的叔叔阿姨們這麼叫的時候,我總是想笑又努力憋著。」
「那……叫小蹊?」季空青順著鹿蹊的話改了一個稱呼,頓了頓,輕聲重複,「鹿小蹊。」
鹿蹊手上動作一重,在季空青的小腹處落了不受控制的一筆。
沒因為腹肌臉紅心跳,卻被三個字撩撥得心亂如麻,鹿蹊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一邊紅著耳朵抽了紙巾幫季空青擦拭。
腹部的肌肉繃緊,被這種難耐又渴望的親近折磨到險些失態的季空青重重咬牙,想要硬生生壓下衝動。
但……
鹿蹊畫完最後一筆,鬆了口氣正要站直身體,因為手心出了太多汗,畫筆不小心自手指間滑落,打在季空青的腹部,向下骨碌碌滾去。
鹿蹊伸手去撈,卻被猛然站起的季空青攥住了手腕。
季空青側身躲得很快,但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近到鹿蹊清楚明白地看到了季空青的失控。
第26章
這套寫真拍完的時候,從水池裡出來的鹿蹊眼神亂飄,看天花板看地板反正不看季空青。
季空青同樣也在迴避鹿蹊的眼神。
不過,在發現季空青似乎害羞了之後,鹿蹊反而不害羞了,他裹著毯子盯著季教授的紅耳朵看了又看。
鹿蹊真心覺得太神奇了。
他也是成年男性,偶爾起反應或者晨勃都很正常,但他就沒有季教授這麼——嗯,收放自如。
明明下水前有了反應,拍攝時兩人肢體接觸那麼頻繁那麼近,鹿蹊都沒發現有任何不對。
皮甲下,平的。
怎麼做到的?
因為腦子裡一直轉著這個問題,鹿蹊拍兩下就要低頭,然後就會被季教授無奈看一眼,動作溫柔但堅定地托起下巴,被迫轉移視線。
就和現在一樣。
「……別看。」季空青抬手覆上鹿蹊的眼睛,難得狼狽,「聽話。」
鹿蹊倒不是乖乖聽季空青的話沒動。
而是因為想起就是捂他眼睛的這隻手,在剛才的最後一個動作里,手掌按在他腰間綻放的紅色玫瑰上,用力搓揉到玫瑰之下的白皙也透出胭脂色。
咳。
不是,他怎麼連自己被搓出來的顏色都記得那麼清楚。
啊啊啊不能想了,再想起反應的就該是自己了。
鹿蹊低下頭,從裝乖變成了真乖,一聲不吭地回了更衣室。
因為拍的是水下寫真,配給兩人的更衣室里都有沐浴間,等到兩人收拾完換好衣服出來時,已經是深夜十點多了。
工作室接這個單子是遷就了客人的時間,鹿蹊趕在季空青出來前態度強硬地付了雙倍的加班費,然後再次雙手合十,朝著夏莉無聲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