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敢再動,老老實實躺著,任由那一寸寸熱意順著她光潔的腳背,爬到她心裡去。
像是過了一個夏季那麼久,他終於抽回手指,「帕子?」
面頰緋紅滾燙的紓妍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絲帕遞給他。
衣冠整齊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那根被她含濕的手指,嗓音愈發喑啞:「臉怎紅成這樣,可是想起些什麼?」
「沒,沒想起什麼!」紓妍辯解,「什麼也沒想起!」
裴珩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神情慌亂的小妻子,想來她從前不大撒謊,不知自己此刻眼睫顫個不停,就連白皙的耳珠也染上一抹驚人的緋紅。
也不知她想起什麼,薄薄的紅色胸衣被頂得冒了尖,讓人忍不住想要含入口中好好口允口勿。
從前只要他一含,身子微微顫抖的小妻子總會不自覺地拱起小腰,怯怯地喚著「官人」。
裴珩是個正常的男人,自然也有谷欠望,甚至比一般人更加強烈。
自她提出和離到現在,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未曾碰過她。
他雖躁動,還不至於向前妻求歡。
更何況他不喜歡被谷欠望操控的感覺,對他而言,相較於微不足道的魚水之歡,政務上的成就更讓他有征服欲。
他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可還疼得厲害?」
眼睫濕潤的女子嬌聲嬌氣,「好多了。」
裴珩想起放在抽屜里的密信,「你同小七很熟?」
「小七?」她無辜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許茫然,「大人的侄子?我見都未見過,怎就同他熟了?」
這回她沒有眨眼。
既然不熟,他的侄子會在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里問候他的小妻子【安】!
「那你方才究竟想起些什麼?」裴珩循循誘導,「你若早日恢復記憶,我便能早日送你歸家,於你於我都好。」
「真的?」心思單純的女子經不得哄,想到能夠歸家,立即全盤托出,「我方才瞧見我好像跪在大人面前,也不知是不是大人打我了,我看起來很辛苦。」那樣的姿勢,那樣的神情,怎麼都覺得極為痛苦,興許真是老狐狸偷偷打她。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心裡就有些惱羞。
定是他打她,她才不想跟他過了!
可不知為何,她對那樣的場景又難為情得很,大抵是因為穿得太少的緣故。
裴珩微微蹙眉,「我幾時打過你?」自成婚來,他雖不大來後院,但對她幾乎有求必應,連重話都不曾說過一句。
紓妍見他不肯承認,輕哼一聲,「我口中還溢出一些涎液,嘴巴也破了皮,若不是欺負我,我又怎會如此。」
裴珩大抵明白她在說什麼。
那一回他在外頭應酬,回來時被風吹得有些醉意昏沉,不知怎的就想起席間聽見的一些渾話,就想同她試一試。
她生澀得很,有好幾回還用牙齒咬了他。
可他非但不覺得疼,反而受用得不得了。
他沒想到她竟然想起這個來……
裴珩心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谷欠火噌地一下躥起來,大有愈演愈烈之勢,眸色亦隨著屋裡的日光暗下去。
她尤自未覺,像是噙著淚的眼兒巴巴望著他,「大人究竟幾時送我回家?我想家。」
「待你想起一切我自然會送你回去,」裴珩伸手撥開散落在她額前的一縷髮絲,命令,「張開嘴,我再幫你瞧瞧牙。」
紓妍信以為真,聽話地張開嘴巴,露出粉嫩的舌。
可他這回沒有替她磨牙,指腹摩挲著她的唇。
紓妍只覺得唇又酥又麻,心裡的癢意又來了,不自覺地夾緊了腿。
他望著榻上氣喘微微有些急的女子,喉結滾了一滾,「可是哪裡不適?」
紓妍也不知哪裡不適,就是感覺很怪。
那種陌生的感覺讓她感到羞恥。她急忙一把捉住他的手,聲音柔媚入骨,「我不是很疼了,大人,莫要再幫我了。」
他「嗯」了一聲,將她的手反握在掌心,「還在為那日的事不高興?那日,我確實不該管你。」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灼熱得很。
紓妍一向吃軟不吃硬,見他主動認錯,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一向最講道理,不愛跟人吵架的。除非實在忍不住。」又見他握著自己的手,欲抽回來,誰知卻被他緊緊握住。
此刻外頭像是飄起雨絲,屋子裡徹底暗下來。
面色晦暗不明的男人撥弄著她的指尖,溫聲詢問:「那你從前在閨閣中都同誰吵過架?小七?」
紓妍聞言一時怔住,遲疑,「你怎知我同小七哥——」隨即住了口,「我沒同大人的侄子吵過架,大人難道認為我會欺負他不成?」
「沒有就好,」他鬆開手,「他到底是你的晚輩,按理,該喚你一聲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