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生自唱戲以來,雖有不少人捧,卻也不曾受過這樣厚重的賞賜,一時怔愣當場。
紓妍遲疑,「不是說人家送錯了,為何不還給人家?」
「我買下來便是。」裴珩神色淡淡,「你是我的人,同我出來,我自然不能讓你丟臉。」
在場的女子聞言,無不一臉艷羨地望著紓妍。
可紓妍渾然不覺,眼看著書墨就要把頭面抱給那小生,她心中不知為何心裡慌亂得很,忙制止,「還是賞別的吧。」又覺得那頭面實在貴重,便宜前夫又已經把話丟出去,總不好賞賜的物件比那些東西便宜,於是把兩隻細白腕子戴的金釧翡翠全部要脫下來給那小生,誰知卻被便宜前夫一把摁住。
他低聲道:「這是前些日子我讓人送的那些。」
「是呀,」她狐疑地望向他,「怎麼?」
這些東西雖是他叫人送來,可她還了錢給他,算是她自己買來的。
既是自己買的,那她拿賞人,也無傷大雅。
第31章
裴珩將那些首飾戴回到小妻子的雪細手腕,「我既說了你是我的人,怎能讓你來打賞。」說著吩咐書墨,「拿五百兩銀子打賞這位柳先生。還有園子裡服侍的人。」
書墨立刻拿出銀票來。
園子裡的人無不歡喜雀躍,拿了銀子的柳夢梅忍不住偷偷覷了一眼跟前碧人似的一對佳偶。
那般明媚嬌艷的女子一看就是被人嬌養著長大,榮辱不驚地看著這一切,嗓音似撒嬌一般嬌柔,「我不是大人的人。」
明顯身居高位的男人哄她,「現在還是。」
她眼神里流露出困惑,但未反駁,在眾人的恭送下與他一同出了小閣子。
柳夢梅有些悵然若失,唱了五年戲,自以為已經爐火純青,倒不如富貴人家這一出平淡日常來得精彩。
這會兒外頭已經徹底天黑,唯有戲園子門前孤零零亮著十數盞紅燈籠,顯得格外寂寥。
紓妍上馬車後便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與便宜前夫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仿佛戲園子裡依偎在一起聽戲的恩愛夫婦此刻戲也罷場,各自回歸現實里。
紓妍出神地望著窗外,心中無端地感到幾分寂寞。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生出這種感覺來,明明她還在熱熱鬧鬧地聽戲,為旁人風花雪月的故事感動得一塌糊塗。
大抵是因為那張花箋的緣故。
正走神,便宜前夫突然問道:「很喜歡這齣戲?」
紓妍「嗯」了一聲,一臉認真,「不過感動歸感動,卻又覺得不值當。」
他問:「何出此言?」
「我只覺得杜麗娘實在傻得很,怎能為一男子得相思病死了呢,」紓妍十分不理解,「她的父母家人該有多難過。柳夢梅沒了,再換個人喜歡就是。這天底下男子這樣多,總能遇見合心意的。」
裴珩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問:「若是你,當如何?」
說起這個,她又打起幾分精神,「若是我,斷然是不肯為旁人死的,自然要旁人為我死。」說完這話,回過頭看向端坐在燈下的男人,「不過我想,大人這樣的人定然不肯為我死的。」
他不置可否,「耽於情愛,確實不該。」
她聽了這話,幽幽嘆了一口氣,「幸好我什麼都不記得,否則我一定會很傷心。」
他問:「為何傷心?」
「心上人變了心,」她想要尋個舒服的地方靠著,可馬車裡只有他懷裡靠著最舒服,於是只好作罷,「這難道不值得傷心?」
這個「心上人」自然指的是裴珩。
裴珩聽到這三個字,轉頭看向她。
她倚靠在馬車車壁上,潔白的指尖撥弄著窗戶上雕刻的花紋,低聲哼唱著方才聽來的纏綿唱詞。
馬車裡只有一盞燈照明,她躲在孤燈暗影里,像是隨時隨地會消失。
她有著一把好嗓子,一向不愛聽戲的男人竟也聽得入了神。
唱著唱著,她突然停下來,輕笑了一下,一對漆黑的眼眸明亮如水,「不過我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自然捨不得他為我死了,我要長長久久地與他在一起,還要去向菩薩求幾個小娃娃,一家幾口一輩子快快活活,那才好呢。裴叔叔你說對不對?」
她喚他「叔叔」,是真心向他求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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