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實在太慢,她很快按耐不住,「裴叔叔,不如我們快些?」
裴珩拒絕,「不行。」
紓妍只好作罷,但扭來扭去不老實。
裴珩被她扭得火氣都上來,一把扣住她的腰,嗓音沙啞,「別亂動。」
她勾著他的手指,嬌聲嬌氣地撒嬌,「可裴叔叔頂著人家,人家不舒服。」
裴珩明知她是想他下馬,還是順了她的意,並再次囑咐:「不許疾行,否則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她一臉乖巧點頭,「我一向最聽話了。」
裴珩才不相信。
果然,他才翻身下馬,馬背上的女子眨眼間的功夫,策馬消失在眼前。
她竟這樣大的膽子!
心都要跳出來的裴珩立刻騎上另一匹馬追了上去。
*
紓妍沒想到便宜前夫的馬兒跑得這樣快。
起初她覺得十分暢快,可是沒一會兒她就發覺這匹馬竟然試圖將她掀下馬背。
紓妍驚慌之餘想要馴服它,誰知險些被它甩出去。
幾次下來,她筋疲力盡,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她還來不及回頭,有人已經坐在她身後,一把捉住她手中的韁繩。
原本桀驁不馴的馬兒在主人的安撫下放慢速度,紓妍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她沒想到便宜前夫的馬術這樣好,難得要誇他兩句,誰知他竟一把提起她的腰,將她摁在腿上,高高揚起手掌。
被迫趴在馬背上的紓妍見狀罵道:「裴九郎你不要臉!」
裴珩的手掌最終沒有落下來。
紓妍透過指縫偷偷看他,馬背上面色格外難堪的男人正冷眼盯著她。
她還是頭一回見他這樣嚴肅,說不怕定然是假的。
她拿出對付她爹的那一套,捂著臉嚶嚶假哭。
裴珩一把將她提正:「下不為例!」
「我哪裡知道它這樣不聽我的話,」紓妍趕緊把手伸到他面前,巴巴道:「我手都弄疼了。」
裴珩捉著她的手指仔細查看,果然見她細白修長的手指勒出幾道紅痕。
「愈發嬌氣。」話雖如此,他還是輕輕地吹了兩口氣,「總之下回不許再這樣胡鬧,否則我打你!」
她惡人先告狀:「都怪裴叔叔不好,怎要打起我來!」
裴珩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霓霓倒是說說看,我怎麼不好?」
「若是裴叔叔不下馬,我自然就不會差點被馬兒摔下馬背。」紓妍小聲嘟噥,「裴叔叔說不定就是想要藉機打人屁股!」
裴珩一把捏住她的下頜:「霓霓是在暗示我?」
話一出口,她的倏地紅了。
裴珩鬆開她的下巴,握住韁繩,在林中漫步。
林子裡的路有些崎嶇,馬背顛簸,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腿緊貼著腿。
紓妍甚至能感受到他衣物下緊繃灼熱的肌肉。
那天夜裡混亂的記憶再次湧入腦海里。
他灼熱滾燙,幾乎要將她消融的大手,結實勁瘦的腰身,粗重紊亂的喘息聲。
就連他喚她的小字都帶上幾分旖旎。
明明他之前替她解熱毒時也用手狎弄過她,可沒有哪一回的記憶有那天夜裡那樣深刻。
她心跳得有些急,面頰一陣陣發燙。
裴珩伸手撫上她的面頰,聲音喑啞,「從前在家也是這樣驕縱胡鬧?」
「誰驕縱胡鬧了,」她有些心虛,「我在家乖得很。」
他目不轉睛盯著她:「有多乖,說來聽聽?」
紓妍不告訴他,反問:「那裴叔叔打過多少人的屁股?」說這話時,她臉都紅了。
這個問題裴珩想了許久,道:「曾酒後打過一少年,是你的族弟。」
紓妍心跳加快:「那裴叔叔可記得他?」
裴珩沉默片刻:「只記得他驕縱又頑劣,將那日去的孩子欺負了個遍。」
這話說完,她眼圈微紅:「停下!」
裴珩勒停馬。
她翻身下馬,頭也不回地朝山下走去。
裴珩策馬追上去,朝她伸出手,「上來。」
紓妍不肯搭理他。
裴珩翻身下馬,擋在她跟前,「好端端又鬧什麼脾氣?你從前——」
「我從前事事乖順,從不鬧脾氣是吧?」
紓妍很不高興地瞪著他。
她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她從前在他面前事事乖順。
直到和離她都不曾對他大聲說過一句話。
裴珩心中那種無法言說的煩躁再次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