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也給丈夫使了個眼色。
沈清只好忍下來:「我女兒若不同意這門婚事,我也勉強她不得!」說完,只見一抹火紅的身影入院。
今日天晴,明媚的陽光映著屋檐上的雪,反射在她臉上,映襯得她膚光勝雪。
正是他寶貝女兒。
還未等他站起來,他的准女婿已經出了花廳。
*
紓妍一入垂花門,就被院中堆滿的聘禮晃了眼。
其中還有兩隻交頸的肥碩大雁。
大雁有忠貞之意,象徵至死不渝的愛。
紓妍心頭一熱,眼眶微濕。
他當真來提親了!
她往廳內瞧了一眼,果然瞧見寧王與雲陽縣主出現在廊廡下。
寧王為人一向不拘小節,今日卻打扮得格外莊重。
雲陽縣主亦是如此。
上一回,她家裡人根本不在帝都,那些三書六禮統統省了,因為此事,她還被趙氏當面譏諷過,說她嫁的名不正言不順,當不得裴家的主母。
她不是沒有遺憾的。
如今回憶起來,恍如隔世。
她正愣神,只見一頭戴珍珠檐帽,身著墨狐大氅的男人穿過聘禮行到她跟前。
雪的膚,烏的眉,血一樣的唇。
風姿真如覆雪之崑崙,肅肅燁燁,清冷艷絕。
不是前夫還有誰?
烏瞳濕潤的女子動了動唇,一句話還未說出口,就聽他溫聲道:「外頭風大,我們去你房裡說。」說著彎腰將她抱起來,朝後院走去。
紓妍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小腹。
昨夜才剛下過一場大雪,地上積雪還未來得及清掃。
平日裡行得極快的男人今日步伐緩慢,每一步都行得小心翼翼,像是懷裡抱著一件易碎品,需得好好呵護才是。
直到入了暖和的屋子,他將她小心放在床榻,拿了一個大迎枕放在她背後墊著,握住她的手溫聲詢問:「昨夜睡得好不好?」
現在是昨夜睡得好好的問題嗎?
回過神來的紓妍抽回自己的手,故作冷漠:「大人今日此舉何意?」
裴珩:「提親。」
紓妍一聽到這兩個字,心裡湧起莫名的怒意:「大人既然這般有誠意,怎不乾脆將陛下也請來!」
他明知她不同意這門婚事,還將寧王請來做媒,豈不是令她家裡人為難?
「莫要動氣。」
裴珩自袖中取出一卷黃絹遞給她。
紓妍展開,頓時瞳孔放大。
竟是賜婚的聖旨!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前夫。
他緩緩道:「我知夫人不會同意,但我不能不來,我不能讓我的妻子一直養在娘家,更何況,我也絕不能讓我的孩子一出世沒父親陪伴!」
紓妍怔住。
他怎會知道?
誰同他說的?
裴珩寬大溫熱的手掌小心地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嗓音沙啞:「我若不知,夫人就這樣瞞著我?還是說,夫人打算去父留子?
紓妍不語,淚意漸漸濕潤了眼睫,嘴唇微微顫抖。
他這個人當真可怕得很,無論她做什麼,想什麼他都知道。
好一會兒,她抬起濕漉漉的眼睫,哽咽:「所以大人是為著自己的骨肉,來向我逼婚?」
裴珩:「我並無此意。賜婚的聖旨早在岳父回帝都次日就下了,這是我最後的底牌。可我總想哄得夫人心甘情願嫁給我。」
紓妍聽明白了:「打從一開始,大人就未打算放我離開?大人這是拿我當政敵對付?先禮後兵?」
裴珩沉默片刻,實話實說:「我鮮有好好活在這世上的政敵。我亦不會低聲下氣地哀求我的政敵,更加不會討好我政敵的家人,我只會想法子讓他們主動將我想要的東西送到我跟前,求我收下。」
他的坦誠讓紓妍無言以對。
裴珩伸手將她摟入懷中,「昨夜我很想見你,可又不能隨意地來見你,只能在書房枯坐坐到天明,腦海里不斷地浮現過去三年之事。第一次見你,第一次抱你,第一次與你敦倫,第一次吻你,那些事當時不覺得如何,如今想起來,心疼得厲害。夫人,我今年二十有八,夫人年紀小,尚不覺得,到了我這個年紀,只覺得光陰似箭,有時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一年就過去了。」
「若我與夫人年紀相仿,我願意慢慢地等夫人回心轉意。但我的年紀不允許我等下去,夫人愛好年輕力壯的美貌少年,可我只會一日比一日更老,有些事也會越來越力不從心。我不願再這樣耽擱下去。」
「我是個實際的人,不願意浪費我餘生能夠與夫人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想一回到家就看見夫人。想用飯時,有夫人一起,想晚上睡覺時,半夜醒來,就能夠摸到夫人在我身側。」
「夫人,就請看著孩子的份上,再嫁給我一回,好不好?」
紓妍緊緊地閉著眼,淚珠不斷地滾落。
她很喜歡他。
喜歡到,只要他靠近自己,只要聽到他的聲音,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就會怦然心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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