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細微聲響,都被外頭呼呼作響的風雪聲所掩蓋。
明毓快速的劃著名繩索,屏著呼吸緊緊地盯著謝煊,目光在他的身上快速觀察了一遍,在謝煊的腰間的蹀躞帶上的匕首停留了幾息,腦中也謀算著。
也不知磨了多久,手腕處被磨得通紅,但明毓緊張得壓根就感覺不到疼痛。
她摸到了繩子已經劃損的口子,心下頓時一喜,加快了動作。
許久後,最後一根牽連在碎片下忽然斷開,手上的繩索也頓時鬆了,明毓暗暗鬆了一口氣。
掙開了繩索後,她盯著謝煊,驀地從髮髻上的拔出了金簪,謝煊的馬車比尋常馬車要大兩倍,她動作輕微的挪動身體,距離謝煊很近了,明毓的動作驀地快了。
謝煊睜開眼的下一瞬,金簪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眼瞳一縮,眼珠子往下,餘光暼向自己脖子的金簪,身體不由得緊緊繃著。
他怒極聲顫道:「你一個大肚婦人,怎麼敢?!」
明毓的心也提了起來,她手上的金簪簪頭圓鈍,她傷人力道不足,只能唬一時。她趁著謝煊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把謝煊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匕首代替了金簪,因動作慌了些,尖銳的匕首劃傷了謝煊的脖頸,鮮血順著頸項流了下來。
疼痛讓謝煊的身體更加緊繃。
明毓調整了兩息,道:「就是大肚婦人,也比你這隻吃喝玩樂,不事生產的紈絝子弟要強。」
她都是死過一回,又活過一回的人了,可不比謝煊這樣惡毒又蠢的人要強一些。
明毓往馬車帘子外瞧去,硬聲道:「讓他們掉頭回去。」
謝煊咬了咬牙,厲聲說:「你不敢殺我。」
聽到他這麼說,明毓索性給他瞧瞧她敢不敢,手一動,在他的脖子上淺淺劃了一刀。
謝煊臉色一白,想抬手搶匕首,匕首又深了一些,明毓沉聲:「別動!」
謝煊陰狠地瞪著她。
是他小瞧了謝衍夫婦,才會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說!」
謝煊咬了咬腮幫子,朝外道:「掉頭回去!」
外頭的人聽到這話,一怔:「爺,怎了?」
謝煊餘光暼到脖子上的匕首在抖,心頭一梗,繃著身體怒道:「讓你掉頭就掉頭,別那麼多廢話!」
「可掉頭不就是自投羅網了嗎?」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馬車停了下來。
一陣小顛簸,明毓手按實了謝煊的肩膀,匕首也緊緊握在手中,才沒有出現意外。
小廝驀然撩開了車簾,看到了裡頭的景象,也是一驚,著實沒想到會被柔弱的孕婦反過來威脅了。
明毓面色蒼白,雖驚惶卻還是學著謝衍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視線不離謝煊,道:「現在就回去,要不然你我就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