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匕首抱著皮毛,另一手拿起馬鞭,站好了位置,用盡全力抽向馬臀。
一匹馬受驚嘶叫往前跑,也驚到了另一匹馬,兩匹馬在雪地中驚竄而去。
明毓立刻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好在天色微明,勉強可辨路。
今天才下雪,地上的積雪還不算厚,也不至於寸步難行。
她裹上了白色的皮毛,在這白雪皚皚的環境下,也能做偽裝。
明毓一刻也不敢放鬆,氣喘吁吁地繼續往前跑,分明是冰天雪地,卻是出了一身的熱汗。
是累的,也是驚的。
跑了不知多久,小腹隱隱墜痛,她抱著肚子,聲音不由得哽咽了起來:「景煜你再忍忍,很快就沒事了,算幫幫阿娘了,好不好……」
方才遇上那些事,她都不曾哭,時下卻是淚流滿面。
她很害怕。
既害怕被賊人追上來,也怕這昏暗不明的環境,更怕腹中的景煜有什麼意外。
每一種對她來說都是無比的煎熬。
*
沒人會想到,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會有本事對付兩個成年男子,奪車而逃。
憑著微弱的光亮可觀察到地上模糊的馬車痕跡,追來的人循著馬車痕跡,往長安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刻,遠遠看到了馬車的影子,只是馬車任何章法的驅趕,橫衝直撞。
眼看就要追上去了,可卻是眼睜睜地看著馬車摔下了陡坡。
幾人幾乎同時勒住了韁繩,聽著馬慘叫的嘶鳴聲迴蕩在山谷中,都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處理。
忽然,有人耳朵動了動,猛然道:「不好,有人追來了。」
「別管那婦人了,不是半死就是半殘,孩子更保不住,也算給道長一個交代了,我們先撤。」
事已至此,總該不能下去把人給帶上來。
且不說是死是活,就是這黑燈瞎火,還下著雪,兇險萬分,為了個不知死活的婦人,不值當。
若是都以為人在他們手上,也是能威脅到謝衍。
幾人達成了默契,勒馬轉了方向,策馬離去。
待陸司直帶人追來,經過時,忽然坡下傳來一聲嘶鳴聲。
他們立刻勒馬停了下來。
「什麼情況?!」陸司直勒停馬,急聲問。
一人下了馬檢查陡坡的邊緣,看到了馬車打滑的痕跡,忙道:「似乎有馬車摔下去了,屬下記得這個坡雖不深,可卻無比陡峭,從這摔下去,不至於會死,但也會半殘,想是馬摔下去,還有一口氣在。」
陸司直一默,他們追出來,正好就有馬車摔下去,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