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在這裡無甚大用,只能去找將錢家父子,儘可能安慰一二。
錢父受傷不重,情緒卻十分不穩定。
錢子堯更是縮在一個牛皮毯中,一個勁地打哆嗦。
看見江清淮到來,他眼前猛然放光,只朝前撲來,一把跪在江清淮面前:「陛下,求您為母親,為錢家上上下下幾十號家僕們做主啊!」
江清淮扶他起身,看見他手背上燒得幾無完膚,立刻從系統商店買了上好的燒傷藥,捧起他的手幫他上藥。
錢子堯疼得下意識朝後縮了縮,眼圈發紅:「陛下,火是從書房開始的,那賊人一定是看商會將成,不得已才出了這樣一個下賤無恥的……」
「朕知道。」江清淮借著燭火幫他上藥,心卻亂作一團,「朕已經動員所有人去找了,一定能救回你母親。只要查到背後行兇之人,千刀萬剮,絕不姑息。」
「陛下。」錢父也跟著跪下,他長得和錢子堯很像,不過身形更壯些,平日總是和和氣氣,今晚卻被火燻黑了整張臉。他臉色嚴肅,身子卻也在無意識發抖,「草民一家幸得陛下垂憐,今晚之事,草民其實有聽到一些東西。」
他猛然朝江清淮磕了個頭:「求陛下向臣保證,這背後之人不論是誰,陛下都一定會嚴懲不貸,還我們錢家一個公道否?」
江清淮的臉色凝重:「當然。」
「他們抓走內人時,草民也在場,奈何一人難敵眾手,只拼了命和其中一位黑衣人拉扯,趁他不備,在他身上摸到了這個。」錢父遞給江清淮一個腰牌。
那上面,赫然寫著「龔」字。
江清淮看得不由一驚,當下便喚來林珏:「拿著朕的腰牌去搜龔成府,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給朕搜乾淨了,一旦發現左夫人蹤跡,不必審理,直接送龔成去大理寺!」
林珏心下一驚,看向錢父手中的腰牌,更是不可置信。
但江清淮臉色極差,林珏當下不敢猶豫,領命即刻去辦。
等到後半夜,林珏終於帶回來好消息,確定在龔成府上找到了左夫人,好在夫人毫髮無傷,只是受了些驚嚇。
至於龔成,此刻已經扭送大理寺,龔府其餘家眷、丫鬟、小廝等,一概禁足於府中。
江清淮聽完林珏的匯報,才稍微松下口氣,他問:「龔成可有說什麼?」
「龔大人看起來一頭霧水,臣帶人拿下他後,他一個勁兒喊著冤枉。」
其實林珏也有點驚訝,雖然他對朝中的文臣一貫的看不起,但對龔成又有點不一樣。
一來,龔成和他們林家同是前朝之臣,於情,便親近一份。
二來,他們在北疆時,龔成其實也多有幫襯,甚至幾經為他們斡旋,親力親為。
三來,便是他抓左夫人,能有什麼好處?還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正正被錢父拿了把柄?
但這話林珏卻不敢說,一來不說江清淮信不信,二來,總不能是人家錢家自導自演來的吧?
他只是客觀描述了當時的情景。
江清淮果真沒什麼表示,只是冷笑:「讓鍾單仁不必畏手畏腳,明天一早,朕就要知道真相。」
林珏又領命離開,江清淮則前去看望了一下左夫人,比起被熏得發黑髮焦的錢家父子兩,左夫人竟還算得上體面,看見江清淮過來,她只是一臉悲痛地行禮:「草民不才,家中失火,剛草擬的商會名單、政策方案等等,一概被毀……求陛下責罰。」
「這事不怪你。」江清淮倒是無所謂。
「這些朕都記得。」RMB那邊早就存檔過。
他上前扶起左夫人:「抽時間朕讓小太監們再合著寫新的就是,不過三兩日功夫而已,夫人的安危才是最大。」
「陛下……都記得?」左明蘭不由詫異,「可那些資料,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抵得上藏書三十本了……陛下不過才看過一次……」
「咳咳。」江清淮有些尷尬地擺擺手,「過目不忘,小意思。」
左明蘭怔愣在原地,而後眼前一亮,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大秦得此明君,是我等之大幸。」
錢父立刻也跟著跪下,連帶著拉上兒子一起,跟著吆喝。
他們家喊一聲倒無妨,難就難在守在一旁的士兵,聽見這架勢,竟也跟著吹起江清淮的馬屁來,幾乎幾百號人齊齊下跪,歌頌起江清淮的「豐功偉績」,實在讓他有點吃不消。
他強忍著尷尬熬過這一段,都不想再跟錢家人客套,腳趾抓地跑回養心殿去了。
回了養心殿,又和姜少瑜、姜少雲好一通解釋,說過是龔成乾的,姜少瑜只是點點頭,並無更多表示。
但緊接著他問:「你不是和裴牧出城了?怎麼你突然回來了?他呢,回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