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在祁宴的引導下,林染總算捨得說點藏得很深的真心話。
「那我有什麼辦法?他是你爺爺。我都特地穿了很整齊的衣服下樓見他,想能給爺爺有個好印象,可是他張口就是我們的關係上不得台面,我都難過死了。」
林染很少撒嬌,一般只有他自己做錯事的時候才會這樣,祁宴盯著他這樣可憐的模樣,心狠了狠,仍舊語氣很差地挑刺。
「我們什麼關係。」
林染貼在他胸前流了眼淚,把祁宴的衣服打濕了,聽到他的問話又閉上嘴,但是祁宴故意晃了晃自己的胸膛,讓林染張嘴。
「說話。」
「情侶……假裝的。」
祁宴冷笑。
「你自己信嗎?」他逼近林染的耳朵,咬住還在哭的人的耳根,聲音不容忽視地傳遞給他,「床都上過這麼多回了,還假裝情侶,那你昨晚上被我草到大哭算什麼?」
林染的身體抖了抖,哭泣慢慢停下來,羞恥地躲開祁宴的牙齒,又被纏上。
不是在吵架嗎?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林染並不是一個能坦誠自己情感和谷欠望的人,雖然和祁宴什麼都做了,但不管是在床上床下,都不好意思聽這種話。
猶豫了一會兒,介於祁宴今天這麼不高興,自己又做了錯事,還是忍著難為情,問出來。
「那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他很微弱的聲音從祁宴懷裡溢出來,祁宴將人猛地抱緊,原本聽起來兇巴巴的語氣完全收斂,嘆息著在林染耳邊留下濕吻。
又把決定權拋了回來,從來不敢下定論,也沒有勇氣面對,這就是林染,一個膽小鬼,但是祁宴還是很愛他。
祁宴的記憶恢復得不多,但依稀記得年少時他和自己毫無感情的親生父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見面。那時候祁宴的母親已經拿到錢遠遠離開祁家,祁宴的人生只有爺爺,他其實也疑惑過為什麼別人都有父母,而他沒有。
見到祁同勛的時候,爺爺在發脾氣。屋子裡能摔的東西全被摔了個乾淨,祁同勛脫了外套,跪在地上被爺爺動了家法。
祁宴聽到爺爺憤怒的聲音,問他,為什麼祁宴的母親這麼好,不管是外表性格還是出身,是自己給他選得最好的,他都不肯留她。而那個難產去世的人類,上不得台面的出身,沒有正經的工作,成天病殃殃的,說兩句話都嘴裡帶刺,這樣的女人到底為什麼念念不忘。
祁宴聽得一知半解,但最後還是記住了自己父親被抽了半個小時裡,唯一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