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寧拿起放在跟前的水壺,準備倒水把碗筷燙一遍,在他伸手倒水的時候,露出來了手腕,手腕上殷紅的手印抓痕。
這讓其他幾個大男人,看得心中怯怯,心想東子應該是沒動手的吧?怎麼手上印子那麼嚇人?
廖祁東自然也看見了,心下一沉,開始回想,他記得自己只是把人抓住而已。
自己的手勁兒這麼狠?
沈斯寧頂著幾人的目光,給自己燙完了碗筷,燙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而後目光看向其他幾人。
「有什麼話,說吧。」
沈斯寧話是對著大家一起說的,但是目光卻是看向廖祁東的。
廖祁東沒有先說話,反而是周強先開了口,周強在廠里的車間當主任,他口才好,說話又圓滑。
「兄弟,你跟廖程是朋友,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廖程去哪兒了,他媽都躺醫院了,萬一廖姐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的,他豈不是連他媽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母子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有哪個當母親的不是為自己兒子著想的?有什麼話母子倆坐下好好說不成嗎?」
「非要鬧得離家出走,雞飛狗跳的。」
沈斯寧沒回話,垂眉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杯,他端起茶杯輕輕珉了一口,茶水發澀泛苦,一點都不好喝。
周強嘴皮子都磨破了,對方還是不開口,他把目光看向東子。
廖祁東開了口。
「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我也是一時著急上火,下手重了點,你要我怎麼道歉都可以,現在先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了,可以嗎?」
廖祁東軟了語氣,話裡帶著點祈求。
沈斯寧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後。
輕笑了一聲。
第12章 玫瑰
沈斯寧轉過頭和廖祁東對上目光。
「廖程為什麼跑?總要有個原因吧?」
沈斯寧問他。
廖祁東猶豫幾秒後,還是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這段時間都在外面跑,具體事情還是聽姐姐說的。
「我姐說,這段時間她給廖程相看了幾個女孩,讓他去見,廖程不去,鬧了一場,最後她把那女孩子請到家裡來吃飯,想著兩個人不見面,怎麼知道喜不喜歡,就是這一次吃飯,廖程掀了桌子,把家裡砸了。」
「姐姐覺得廖程大了不聽話了,連母親都不尊重,所以打了他一巴掌,然後廖程就跑了。」
沈斯寧聽著廖祁東說事情的起因經過,其實人在敘述事情的時候,會偏向於自己,多數時會美化一下自己的行為。
事情肯定不止廖祁東說的這樣輕描淡寫,其實沈斯寧也能推測出,廖程母親恐怕是有很深的控制欲。
「廖程只是告訴我,他要去外地了,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我拒絕了。」
沈斯寧說出了廖程找他的原因。
「他沒有告訴我他去哪兒,他一見到你們,他就跑了,其餘更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廖祁東回家看過臥室,臥室東西都還在,沈斯寧應該沒有說假話,若是真的要一起私奔,不至於什麼都不帶。
是他自己氣暈了頭,想岔了。
「算了,唉,前世的冤家,我看廖程這小子,小的時候挺聽話的,怎麼大了這麼折騰人?」
「出去讀一趟書,心都野了。」
劉建軍拉開啤酒的拉環,一邊說一邊嘆氣,原先他們都還挺羨慕東子他姐,有這麼出息的一個孩子,成績好又聽話,模樣又周正,還考上了大學,是一個大學生,這簡直是前途光明。
大學生的文憑值錢,在哪兒都好找工作,每天坐坐辦公室,用腦子掙錢。
大家都以為廖程這回來了,到時候娶個媳婦成了家,他媽就可以享享清福了,不用那麼累了。
廖程母子倆,早些時候那麼苦,他們也是看見了的,要不是有東子外出掙錢一直幫襯著,恐怕過得更難。
沈斯寧知道他們的思想觀念是說不通的,也不去和他們辯駁,你說得再多,他們都是改不了的。
這是從小到大的環境和人造成的。
要自由的清醒者,總是第一個被人抓起來架上火堆,人人都認為他是瘋子,要把他燒死。
飯桌上大家開始動筷子吃飯,沈斯寧吃飯很安靜,不會吧唧的發出聲音,就像飯桌上沒有他這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