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里廖祁東剛剛刷完一面牆,見沈斯寧回來了,廖祁東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後讓開身子,站在一旁。
沈斯寧去檢查了,這一次檢查沒有發現任何色差,沈斯寧偏頭向廖祁東看去。
廖祁東也在看他。
廖祁東的衣服和工裝褲上都是油漆,手臂上也沾了不少,汗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他的衣服質量不行,汗水浸過後,就貼著身體。
廖祁東身材很好,還有腹肌,尤其是現在這樣,看得更明顯,沈斯寧點了點頭,不動神色的移開自己的目光。
接下來廖祁東刷的速度慢了一點,但是基本上沒有再讓沈斯寧找出什麼錯處,倆人在畫室一直待到下半夜,晚上的飯也是老闆娘送的。
等從畫室出來後,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廖祁東提著所有工具走在後面,沈斯寧手裡什麼都沒拿,他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好像理所當然就該是這樣。
走到停摩托車的地方,廖祁東把所有工具都用繩子綁好,綁好後他先上去把摩托車穩住,而後等沈斯寧上車。
沈斯寧抬腳跨上摩托車。
摩托車後面很多東西,所以倆人坐得很近,坐好後廖祈東就發動車子出發了。
沈斯寧手抓著座墊下方,儘量和廖祁東保持著距離,也不去抓人家衣服了,他還記得他們在吵架。
沒幾分鐘。
摩托車緩了速度,停靠在馬路邊。
最後還是廖祁東先低頭,開口道歉。
「沈斯寧,別生氣了,我給你道歉。」
「是我錯了,我沒達到你的要求,也不該吼你。」
廖祁東靠在馬路邊,長腿撐著車子,身子偏著往後看,給人道歉。
他活了二十八年,真的是沒有哪一年,像今年這樣,隔三差五的就在低頭道歉。
廖祁東心裡是很大男子主義的,沒有原則低伏做小這種事,他認為只能自家老婆才有這種待遇,而且還不能讓外人看見。
一個大男人得樹立自己的威信。
現在好了,眼前這個人軟硬不吃,還是他外甥給他招來的,說不得吵不得,還得鞍前馬後的給人家幹活兒,簡直跟供祖宗一樣。
關鍵廖祁東覺得自己還沒任何怨氣。
真是邪了門了。
誰叫自己前面話說得那麼爽快。
沈斯寧抬眼看向廖祁東,其實他心裡氣早就消了,但是人家不主動和他說話,沈斯寧自然不會主動上前示好。
眼下見他語氣誠懇道歉,給台階。
沈斯寧點點頭,於是屈尊降貴的順著台階下了,還說了一句,下不為例。
廖祁東聽著他的這句下不為例,感覺自己像,小時候在別人家裡看電視劇,電視裡面演的那種諂媚小人,給有權有勢的少爺公子們辦事不利,於是拼命給自己找補,然後對方輕飄飄的抬抬手,說下不為例。
媽的,廖祁東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等老子掙錢了,以後也把孩子培養成這樣,不讓孩子像自己這樣吃這麼多苦,跟泥腿子一樣。
沈斯寧不知道對方心裡所想,為了安全著想,他一隻手抓著下方座椅,另一隻手虛攬上對方的腰。
其實去的時候,下車後沒多久,他就反應過來自己抓衣服勒住人家了,所以這一次他就換了個方式。
廖祁東沉著臉,大腦里正在想若是以後生意做大做強,他一定讓老婆孩子去大城市生活,大城市受的教育和眼界,各方面都比這縣城強。
還沒想出個一二三四來,廖祁東就察覺到,自己腰間虛攬上了一隻手,他腰間的肌肉以那隻手為中心,瞬間僵硬了起來。
坐得好好的,摟我做什麼?
為什麼不抓衣服了?
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
關於以後的老婆孩子和教育發展問題,廖祁東早就拋之腦後了,他心裡開始圍繞沈斯寧為什麼要摟他,發散自己的思維。
他沒那麼自戀到,會認為沈斯寧對他有意思,他腦海中想的是,兩個男人該怎麼在一起?
不會覺得奇怪嗎?
都是一樣的身體結構,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的,廖祁東甚至還幻想了一下,他一覺醒來,身邊躺著一個男人,小鳥依人的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