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現在就離開?
因為機構擴張了,所以他們又請了一個教畫畫的老師,他自己現在離開,也不用擔心孩子的課程會落下,只是到時候要辛苦那個老師一點。
可是他該怎麼說離開?
他不想和廖祁東撕破臉,他想維持表面的和平,也不想把廖祁東的心意戳破。
在沈斯寧想得心煩意亂時,忽然窗戶那裡傳來動靜,沈斯寧抬頭看向窗戶,心裡忐忑不安,有些害怕,他剛剛想事太深,忘記把窗戶反鎖上。
而且現在才晚上十一點多,除夕守夜的人很多,小偷應該不會在這個時間段出來犯事吧?
沈斯寧手緊緊抓著被子,從床上下來,剛下床穿上拖鞋,他就看見窗戶被推得更開,然後從窗戶外面爬進來一個人。
沈斯寧看清來人的相貌,心中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地,他後背驚出一身冷汗,隨後是生氣。
「廖祁東,你瘋了,這是六樓啊!」
沈斯寧走到他身邊,罵他。
廖祁東卻不聽這些,他目光看了一下沈斯寧,沈斯寧已經換了睡衣,頭髮是濕的,還在滴水,沒有用吹風機。
他只和那個朋友聊了沒幾分鐘,開車回來路上堵了十來分鐘,他們前後腳最多差半個小時,而他進門時沈斯寧已經進臥室了。
證明沈斯寧一回到家就洗澡,而且動作很快,快得連頭髮都沒有來得及吹乾。
他在躲自己。
甚至為了不和自己見面,提前把澡也洗了。
「沈斯寧,你為什麼躲我。」
廖祁東緊盯著他的眼睛。
問出自己的問題。
沈斯寧被這句話打斷了生氣,廖祁東很敏銳,一下子就察覺到他態度的轉變,沈斯寧的猜測沒錯。
廖祁東真的喜歡他。
一個大男人,會這樣在乎另外一個男人的情緒嗎?何況廖祁東這樣粗糙的性格。
答案很明顯了。
「廖祁東,我說過了,我有點累了。」
「我想休息了,你還要我說什麼?」
沈斯寧避開他的目光,說了解釋。
廖祁東看見沈斯寧迴避的動作,他腦海里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們今天晚上做的所有事,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開始,沈斯寧突然轉變了態度。
回想了沒一會兒,廖祁東突然就明白了原因,問題就出在,因為人多他們幾次差點走散,於是他想都沒想的拉住了沈斯寧的手。
就是這一行為。
讓沈斯寧知道了他的心意。
正常的男人都是勾肩搭背的走。
沒有兩個大男人會牽手。
沈斯寧發現他的心意後,第一反應是逃避,他想避開自己,也就是說,沈斯寧並沒有那麼喜歡自己。
又或者說,他不喜歡自己。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廖祁東沒有再問,轉身從臥室出去,在他打開臥室門要出臥室時,身後的沈斯寧突然開口說話。
「廖祁東,過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了。」
廖祁東手握著門把手,聽到這句話後,手背上青筋盡顯,很明顯的在用力克制自己,廖祁東沒有回頭,深呼吸幾口氣。
「為什麼走,機構不管了嗎?」
沈斯寧看著他的背影,說出自己很早以前就做好的打算,這些話他之前從未跟廖祁東說過。
聚散有時。
他不想說太早,讓離別的悲傷一直籠罩在他們相處的時間裡,所以他本來打算,在離別前一兩個月才提起這件事的。
現在他離開的時間提前了很多。
話也提前說了。
「廖祁東,從我來這裡,我就沒打算久留的,我一開始的想法是,在世界各地停留一陣,等玩夠了我就會回家。」
「現在時間差不多到了,我該啟程去下一個地方了,至於機構,我相信你的為人,到時候我們把股份重新分配一下,你占大頭。」
「現在機構已經運轉起來了,有我沒我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你只需要時不時的過去看一看就可以了。」
沈斯寧說完這些話後,他去看廖祁東的反應,然而廖祁東聽完他這些話後,沒有回頭,抬腳往臥室外走了,走的時候反手把門給他帶上了。
沒多久,沈斯寧聽到大門再次響起。
廖祁東這次是真的出門去了。
沈斯寧打開房門出臥室,腳步很快的走到陽台,站在陽台往下看去,他看見廖祁東的車子發動,隨後很快就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