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璧認出了,這兩人是笛兒和阿文,都是江晚月的好友。
阿文立刻上前請安道:「巡撫大人,這兒是江家的院落,如今只有一女在此居住,不方便見外男……」
笛兒看他要走進院子,眸光也有幾分慌亂:「大人請留步,如今晚月一人在家,大人若是有事,不如讓她改天親自去拜見。」
謝璧微微怔忡,此時倒愈發明了自己的身份。
在旁人眼裡,如今的他縱然官至巡撫,於江晚月,卻不過是一外男。
一個連她門檻都不便踏入的外男。
他有何資格,去給她送胭脂,送首飾?
這是夫君該做的事,從前他有夫君之名時,他從未想起去做,如今已無名分,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徒惹是非?
謝璧壓下心頭的酸澀,目光掃過二人:「無妨,我本也無事,不必讓她再來。」
頓了頓,謝璧又道:「你們是否去過京城?」
他記得江晚月的兩個朋友從碧朧峽來京城尋她,若是沒記錯就是阿文和笛兒,只是那時他忙著去處理秦婉的事兒,並未和她們一同出去。
笛兒快人快語:「是啊,當時晚月還在京城夫家,我們是去看她的,誰知她那夫君,連面都未曾露……」
謝璧望著二人,心裡湧起幾分空落落的酸澀。
這二人是江晚月從小的閨中好友,自己和她夫妻一場,可她們卻並不曉得自己是何人,江晚月也從未像好友提起過自己。
倒像是他從未出現過,從未和她親近過……
這曾經是他刻意要求的,讓妻莫要張揚,莫要告訴旁人和謝府的婚約,免得節外生枝,引起禍患……
可射出的箭終究扎在了自己身上,如今真的瞧見她的好友,又看到她們對自己茫然無知,絲毫不識的模樣,心裡又止不住的難過酸澀。
秦婉已許久未曾接到丈夫的訊息,山高路遠,她也不好打探,只能讓父親通過熟悉的官員打聽,誰知近日,秦婉卻忽然收到一封張小公爺給的信,信寫得很簡短,大約是說自己染了時疫,戰時缺醫少藥,已是一病不起,很想讓秦婉來照顧。
秦婉看罷,一陣天旋地轉,立刻便要收拾行囊前去。
但還未成行,已有人來報,說是張小公爺已經去了,且時疫嚴重,讓秦婉不必再去了。
秦婉暈倒在地,醒來後大哭了一場。
突遭戰亂,她倒也漸漸覺出張小公爺是自己的依靠,想著以後安安穩穩,和張小公爺過平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