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姬窈大抵知道那二人是誰,她拿起倒扣在桌上的杯具,倒了一杯水,隨後站起身朝那小二走去。
行至跟前,姬窈把水遞給了他,隨後才輕聲說道,「無事,那二人是我們夫妻的朋友,多謝你特來告知。」
小二接過水,聽了姬窈的話這才知曉自己鬧了烏龍,又暗自慶幸,好在不是什麼仇家。
「那便好,那便好,方才我正欲提水上樓,既然那二人是兩位的好友,我便去知會一聲。」
姬窈笑著點了點頭,「有勞了。」
待那小二走了,姬窈才又走回桌前坐下,「是蘇木他們吧?」
亓官聿給自己倒了水,「是。」
「許是刺客的事情有著落了,夫君我先迴避了。」
姬窈知曉他們主僕之間有事要談,她並無意探聽啟國的事情,他或許也不想讓她聽到。
她正要走就被亓官聿拉住了手,他的聲音不似哄慰她時那般溫柔,帶著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意,聽的姬窈心頭一陣。
亓官聿直直的看向姬窈,他目光堅定,「不必迴避,你亦是王府的主人。」
成婚時,他對他確實有所防範,礙於身份,礙於立場。
姬窈嫁到啟國做了何事,他都知曉,這些事情,他並不想瞞著她。他們不是啟國攝政王與大虞長公主,只是世間最尋常的一對夫妻。
姬窈尚且有所猶豫,「王爺……」
「我同你說過,既然嫁給我,便不要再有其他心思,從今往後你只是我的夫人,我向你保證,啟虞兩國至少在我活著時,不會兵戈相向。」
姬窈聽的驚訝,卻莫名覺得安心,從前從未有哪個人這樣向她保證過,兩國相交並不是想像的那般容易,可這個男人說的話,她願意相信。
她唇口微張,「我相信夫君。」
亓官聿微微頷首,他將姬窈牽至桌前,兩人坐下一同等著蘇木與京墨。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蘇木與京墨便推門而進。
「王……」兩個人正欲行禮就被亓官聿叫停。
亓官聿神色淡淡的看向二人,對他們先前直接詢問掌柜的做法不太認同,「可有活口?」
長相白淨卻不是什麼好人的京墨:「回稟王爺,捉了幾個活口,已經讓人帶回去審了。」
身材魁梧的蘇木:「今日有兩波刺客,王爺與王妃走後,我們正與先前那波刺客激戰,後頭又來了人,見馬車還在便直直向馬車刺去。」
亓官聿譏笑道,「今日還真是熱鬧,可知身份?」
京墨點了點頭,「後來的那波嘴不硬,當場就招了,是純貴妃的人。先前的那批還在審,似乎也是宮中之人,他們招式還有兵器都是宮中之物。」
姬窈問道,「純貴妃?」
蘇木與京墨跪在地上,他們瞥了一眼亓官聿又飛快的收回了視線。
姬窈未曾看到兩人的眉來眼去,心底卻清楚了,那日在宮中初見純貴妃便對她沒有好臉色。
那時她還疑慮,她不是啟國人,宮中貴妃為何對她那麼大敵意,原來……
姬窈環視主僕三人,淡定的飲了飲茶,現下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夫君惹的債,是要女子來償還的。
這不,如今便有人要殺她了。
亓官聿對姬窈目光視而不見,他淡然自若,「繼續查,務必將那幕後之人找出來。」
蘇木與京墨二人正要離開,亓官聿喚住了京墨,「過來。」
他招了招手,京墨附耳在他身前,亓官聿吩咐了一句什麼,京墨回了一句「是。」就和蘇木一起離開了。
兩人走後,姬窈臉上泛起不達眼底的笑意,語氣中又帶了些揶揄,「王爺不用自責了,那純貴妃定是衝著我來的,我們誰也不連累誰,一人一波殺手。」
亓官聿:「?」
姬窈見他還在裝傻,心裡生起氣來,怎麼?自己惹得情債,如今還要抵賴不成。
姬窈睜大眼睛,本來放在桌上的雙手也放到了膝蓋上,她微傾上身靠近亓官聿,緊緊盯著他那一雙深邃的眸子,「王爺不知?」
姬窈:竟惹得我被人追殺,我勢必要你無處可逃!!!
亓官聿面對姬窈的質問也好不怯場,他耐心解釋道,「我從未與她有過什麼……」
「那……算是妾有心,郎無情了?她嫁給皇帝那麼多年,對你還不死心。」
亓官聿從前行軍打仗,在姬窈嫁過來之前也從未考慮過成家一事,對他人情感一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