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是文臣,長信王是靠軍功獲封的爵位,啟國重武,故而右相府的席位與攝政王的席位中間隔著各位皇子與長信王府的席位。
蕭憶夢與亓官聿在一側,她自然是瞧不到他的,赫連茜的目光卻被她盡收眼底。
蕭憶夢咬著嘴唇,惡狠狠的瞧著赫連茜,上次菡萏宴她獻舞出醜,如今你一個蠻夷之地的王女便要肖想王爺,當真是做夢。
她緊緊捏著手中的帕子,瞳孔不停轉動,幾息後她鬆開了手指,眸色恢復正常,唇角帶起了一絲笑意,捏起案几上的茶杯悠然品起了茶。
沈葭偏頭便瞧見蕭憶夢得意的笑,她暗自白了一眼,不知這人又在憋什麼壞招。
沈葭從前並不厭惡蕭憶夢,兩人少時算是玩伴,後來蕭憶夢時不時的嘲弄沈葭是男人婆,好幾次使些伎倆要害沈葭被沈葭發現,沈葭這才開始厭惡她。
姬窈自然不知這其中彎彎繞繞,坐在這實是無趣,卻又不能離席,當真是苦悶。
眾人百無聊賴之際,慶帝終於帶著他的兩位寵妃到了儀和殿,只聽門口通報的公公大著聲音吼了一聲:「皇上駕到!」
眾人聽見都站起了身,做好迎接九五之尊的準備,之間亓官澤身著一身玄黑的龍袍,身後跟著兩位女子。一位是純貴妃,另一位便是蕭妃。
蕭妃近日來改了性子主動邀寵,慶帝依舊念著從前情意,如今純貴妃都沒蕭妃得寵。
故而這本不該蕭妃出席的場合,亓官澤依舊帶她來了。
眾人待慶帝行至殿內便行了禮,呼喊,「陛下萬歲,娘娘千歲。」
亓官澤笑的仁慈,道了一聲「眾卿免禮!」便徑直走向了大殿最高處。
待亓官澤落座說了一聲「賜座」眾人這才坐下。
「今日乃是為風烈使團備的接風宴,風烈國使者可在?」
亓官澤目光直視前方,並未朝左側看一眼。
赫連錦聞言起身,赫連茜與後頭四位使者也都站了起來,赫連錦帶頭朝亓官澤行了禮,「見過啟國皇帝陛下。」赫連錦此話說完,便伸手轉身,露出身後眾人,「此乃我風烈使團,願兩國相交再不見刀戈。」
「好!好!好!」亓官澤一連三個好字,擲地有聲有夾帶著笑意,似乎對赫連錦的話很滿意。
如赫連錦所言,如今啟國亦不願意再與風烈作戰,打仗只會拖垮百姓,若是有和平發展之策便是再好不過,否則啟國也不會與大虞和親。
「既然風烈使臣已然到了,宴會便開始吧!」
亓官澤對著身旁的宦官說道。
右相得了令,道了一聲:「是。」
一聲令下,殿內瞬間響起音樂,有舞者向前獻舞。
右相在席位落座適時說道,「王子王女不必客氣,盡情賞樂飲酒,此乃我朝流傳百年的曲子,稍後世家貴女獻藝,定不會讓諸位敗興而歸。」
赫連錦收斂了面上的陰鬱,竟勾唇笑了,雖然有些勉強,大抵不會笑……
他抬起一杯酒站起身,遙敬亓官澤:「啟國當真費心了,多謝。」
「誒!不必多禮。」亓官澤亦拿起酒杯,回道。
姬窈無甚胃口,她擱了玉筷便開始欣賞歌舞,見赫連錦給亓官澤敬酒,她也朝著殿上看去。
這一看便看見了席位位於皇帝右側的純貴妃。姬窈憶起那日刺殺之事,眸中頓生殺意,只一瞬她便換了眸色。
定不能叫人覺察出什麼。姬窈淡定的品了一口酒,隨後將視線從純貴妃身上移開了。
純貴妃近日裡煩悶得很,不僅刺殺姬窈失敗,如今就連蕭妃都要騎到她頭上作威作福了。
她一偏頭就看見了下方坐席的三皇子,一看見他,她就會想起蕭妃那賤人。竟然將她的渠兒許給亓官瑞做妾。
純貴妃眸色多了幾分狠厲,卻又不敢表現的過於明顯,只得用低頭飲酒用帕子演示。
相比起這邊的波詭雲譎,赫連茜倒是清閒得很,時不時瞧瞧亓官聿,又偷看一下赫連錦。偶爾品嘗食物,偶爾飲一口酒,又搖搖頭,旋即在心中暗道,這酒沒風烈國的酒一半烈。
父王一直主張擴張,連年打仗,二王兄反對不成,這些年來性子愈發沉悶了。從前他們明明很是親近,如今連她都不能再讓他笑了,想到這裡,赫連茜心中升起一陣悵惘。
宴會過半,眾人該說的該吃的也都差不多了,接下來便輪到才藝比拼,風烈國亦帶了舞者,他們的舞便於啟國不太一樣。
幾名舞者甩著長袖在鼓上跳動,是為鼓舞,每每將士作戰,便會有舞者跳舞祈福。
「這舞當真氣勢恢宏啊。」
「是啊,據說風烈人人善戰不知真假。」
風烈國的舞跳完了,在場的人皆獻上掌聲。接下來便是啟國的。
啟國才藝頗多,京城貴女又愛好專研,古琴舞蹈都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