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如今也沒有什麼結果就是了。
「那我們的人……」
「留著吧, 不必急於一時。」
「是。」
那人說完話就離開了宮殿,亓官珩仰頭闔眸又恢復了方才的姿勢。
八月二十八是秋獵第一天, 這日亓官聿同姬窈起了個大早,他們要進宮與皇帝車駕一同去往皇家獵場。
姬窈端坐在馬車上,她今日穿了一條煙粉色的羅裙, 與她額間的硃砂很是相配。
她時不時掀開車簾看看外頭,每看一次便感嘆一次「好慢!」
在她第四次嘆氣的時候,亓官聿沉穩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獵場人多眼雜,屆時定要時時刻刻注意身邊之人,若有不對,便提前叫槐策來尋我。」
姬窈已然跟沈葭商定好,到時候要同行,亓官聿身為男人自然是不好再待在姬窈身邊,他怕有心之人藉機生事。
姬窈應聲點頭,「知曉了夫君,你亦小心為上。」
「嗯,你把它拿著,若是有危險就把這根繩子扯出來對著天上放,我看到了就會及時趕過來。」
亓官聿遞給她一個竹筒,姬窈接過拿在手上才看出來是個信號彈。
姬窈眉眼輕輕彎起,「我會將自己保護好的,跟著你練了這麼久若是還沒什麼長進,會給師傅丟臉的。」
「再不濟還有槐策與桑醉,總歸不會有事的。」
亓官聿被她笑意感染,心中擔憂消散了不少,「如此最好。」
他抬手撫上姬窈額間的硃砂慢慢摩挲著。
亓官聿湊近俯身,溫熱的呼吸打在姬窈臉頰處:「莫要再受傷了。」
一句話落,亓官聿闔上雙眸在姬窈額間印下一吻。
旋即是鼻尖,再是眼睛緊接著是軟唇,每處都是蜻蜓點水恰到好處。
亓官聿心道:從前是我的疏忽,今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姬窈被他吻得雙頰微紅睫毛扇扇,心中泛起些軟意。
馬車行至宮門處,皇上的儀仗隊已然準備完畢,大臣也差不多到了,兩人下了馬車便朝那邊走去。
約摸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亓官澤與蕭妃一同出現在了宮門口。
蕭妃近日裡臉頰愈發的紅潤起來,神情也不再如往日那邊陰沉,她跟著亓官澤身邊唇角竟還噙著些笑。
三皇子與白渠早早地就等在了宮門口,亓官瑞還是一副病殃殃的狀態。
偶爾還要握拳捂嘴咳兩聲,白渠站在亓官瑞身旁虛扶著他的手臂,看起來兩人相處的不錯。
見著亓官澤緩步走進,一眾臣子皆拱手俯身行禮道:「參見皇上,皇上萬安。參見蕭妃娘娘,娘娘千歲。」
亓官澤臉上揚起和藹的笑,「眾卿家平身。」
蕭妃給了皇帝一個眼神,旋即行至三皇子跟前,她眼神掃過兩人,「瑞兒近些日子也沒說進宮看看母妃,你身子好了嗎?」
分明是關切的話語,從蕭妃口中說出卻是莫名的淡。
自打亓官瑞出生,她便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怎奈其常年抱病,蕭妃恨其不能獲得亓官澤的關注。
自己從小養大的,不知怎麼養成如今這樣。
內疚、厭惡種種情緒夾雜起來,或許她早已不知該如何做一位母親。
亓官瑞拱手道,「多謝母妃關心,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偶感乏力,好在府中有側妃操持。」
蕭妃將亓官瑞眉眼間的懦弱看在眼底,她心中又升起一股怒火。
蕭妃無言幾息,她唇角動了動,最後竟是氣到笑了出來,「側妃連個人都照顧不好,府中有什麼需要她去操持?」
亓官瑞應聲抬眸,他直直對上蕭妃的視線,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卻又憋了回去。
蕭妃不願再與這不成器的兒子多說,她冷哼一聲便回了亓官澤跟前。
這邊的亓官澤正同亓官聿在聽五皇子匯報秋獵的部署。
蕭妃一回來便看見亓官澤臉上露出的欣慰的笑,她兩眼一黑竟是差點暈了過去。
後頭的青芷及時將她扶住這才沒出什麼岔子,好在亓官澤注意力全然在五皇子身上,根本沒注意到這邊。
一旁百無聊賴的姬窈卻把方才那一幕盡收眼底,她當然不會多事的去問一嘴,她在蕭妃看過來之前就收回了眼神。
姬窈並沒有到處樹敵的愛好,亓官澤後宮之人大多與她無關,大道長又寬,各走一邊就是。
先前五皇子早已經與皇帝匯報過相應事宜,今日無非再敲定些細節。
幾人交談沒多久亓官澤便抬手讓他先行帶人前去獵場準備了。
見人走遠,亓官澤這才對亓官聿開口,「既如此,我們也出發吧。」
亓官聿俯身,「臣弟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