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罷了,我就算吞食了成千上萬的孤魂野鬼,你又奈我何?」
「他奪了他們七人的性命,你奪了他們的輪迴,你們也是一丘之貉。」
那女子再次大笑出聲,輕聲罵道:「荒謬!」
江岑溪再次說道:「再說說其他的吧,我起初以為隨躍是為了隱匿這處墓穴,才暗暗改了很多布置。待我進入這裡,才意識到他可能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出於同情,切實地改了墓中布置以及外面的風水,為的是讓那傷害你的人後代也能受到相應的懲罰。
「他已經這般做了,你是如何對他,他才會捨棄偃甲逃離?他明明已經做出了幫助你的行為,你為何還要讓其他人入墓,為的不就是這件事?現在你還覺得自己委屈嗎?」
那女子不再回答,只是墓穴之中的森冷感更加強烈,一陣陣陰冷的風仿佛在吹拂他們的背脊。
許久之後,那女子才答非所問:「你會如何處置他?」
「酆都的酷刑,我會讓他在活著時全部經歷一遍。」
一隻腳聽完身體瘋狂戰慄,抖得更加厲害,甚至有了要逃的意圖。
江岑溪所作出的懲罰,在尋常人看來他們是突然「瘋了」。
實則不然。
山青村的村民其實是清醒的,他們經歷著來自原村民的折磨,一遍又一遍地經歷瀕臨死亡的痛苦。
而她要對一隻腳做的,也是讓他在活著時,仿佛切身實地地到達了酆都地獄,經歷所有的折磨,身體會有痛感,精神會有折磨。
所有的懲罰經歷一遍後她才會罷手,一隻腳在那之後需要面臨的是柳淞給他判決。
只是死亡……不夠。
他要經歷痛苦,不然他不會後悔,他不會意識到錯誤,這種人只有自己真正地經歷了剮肉般的折磨,才能得到懲罰。
那些被他毀了的家庭何其無辜?
明明是七個美滿的家庭,卻因為一隻腳一個人的愚昧與貪念,變得家破人亡,前途盡毀,輕鬆的死去根本是便宜了一隻腳。
「那你會如何處理我?」女子的聲音又問。
「滅了你,以絕後患。」江岑溪回答得毅然決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如今她能蠱惑人心,讓旁人為她而殺人,若是放任下去,之後將會發展成什麼程度不敢想像。
江岑溪不會因為這女子的可憐,就輕易地放過她。
「哈哈哈哈——」她笑得猙獰,帶著深刻的恨,隨後發狠地說道,「那我就殺了你!」
第49章
江岑溪極其快速地從自己的袋子中取出鐵索符,連續念訣:「鐵索縛鬼神,地索縛惡人。天師敕旨到,火急便行程。[1]」
隨之存想鬼怪被束住。
可咒訣停止後,仍舊毫無反應,她不由得疑惑。
好在她如今仍有空閒將未能成功使用的符籙收回來,重新放回包中以後還能重複使用。
在翻找其他的符籙時心中掂量,回去得讓李承瑞給她縫幾個分類的小兜,這樣取符籙的時候更方便,現在她還得翻找。
忙碌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難得想起李承瑞,也都是需要他幫忙抱孩子、縫衣服、縫包之類的事情。
在她翻找之時,突兀地從黑暗之中丟出數百條細如髮絲般的絲線,仔細看去才會發現絲線為暗紅色,密布如同蜘蛛網,鋪天蓋地而來時宛如堆疊了多層的鳥巢。
絲線划過還懸在棚頂的鐵鏈殘端,竟然有著削鐵如泥的效果,瞬間削下碎屑。
見此情況,江岑溪還有閒暇將一隻腳踹進墓室之中的溝渠內,免得被絲線瞬間殺死。
隨後用拂塵抵住細絲,長矛倒海一般地攪一攪後,確定這細絲纏在了拂塵之上,朝後躍的同時用力拖拽。
另外一端絲線的主人顯然是在跟她抗衡,同時用力,兩方暗暗較量。
這看似不起眼的拂塵,實則是江岑溪的本命法器,平日裡的瑞水也不是白供奉的,就算是鋒利的利刃都能抵擋一二,這絲線也奈何不了它,根本割不斷。
見自己力量仍舊不夠,江岑溪單手控制拂塵,取出一張符籙貼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接著發狠地拖拽。
直至最後,她都未能將絲線的主人拽出來,絲線在她們這場較量之中齊齊斷裂。
不過江岑溪還是知曉了她的大概位置,朝著那個方向快速縱著輕功而去。
剛剛進入隔壁的墓室,便是數枚長釘朝著她襲擊而來,她在地面上翻滾一周後,抬手用拂塵掃過,又擋回去了兩根長釘。
再去看已經釘入墓室地板的長釘,也不知是用來釘棺材的,還是用來釘墓主人屍身的。
貿然進入此處的代價是她再次觸動了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