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車是不可能開了,我叫了個代駕過來送我們三個回去,上車的時候阿天還抓著那個司機問你是哪一代的人啊,把那司機嚇得特別正經地回答我是八零後,這是哪一代?
我揮揮手把阿天給拉開了塞回車裡。
這兩個混蛋在車上鬧,把剛才那首歌那麼兩句詞兒翻來覆去地唱,我捂著臉邊聽邊笑,額頭磕在車窗上。
夜裡的北京燈火輝煌,汽車經過一棟又一棟建築,路燈的光斜著掃進來。
把他們分別送回去,車裡沒人吵了,只剩下我安靜地靠在后座。
我忽然特別想他,想跟他再去一次便利店,想我們一起挑今天剩下的最後的幾樣關東煮。
我撥了他電話,第一次沒人接,我就又打了一次,這次是他助理接起來的,問我是有什麼急事嗎?他馬上要去開一個緊急會議。
我本來想說沒事兒了,但又聽見他助理把電話遞給他。
他說對不起今天有點忙,我說是我不懂事。
他那邊還在語速很快地用英文和別人講話,抽空跟我說:你沒有別多想,那邊晚上了吧,早點休息。
我說好,我想說我有點想你,但他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代駕送我回了家,我又從車庫走出來,帶著滿身酒味進了便利店,買了他特別喜歡吃的海帶和魚丸,今天的魚丸還剩下很多,我拿了兩串。
以前每次我們回來的時候魚丸都沒有了或者只剩一串,我不和他搶,他卻會分給我吃。
我拿著滾燙的食物坐在窗邊,計算著他要回來的時間,最後還是給他發了條微信:寶貝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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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剛睜眼,看到他微信問我睡醒沒,就回他醒了。
他給我打電話過來,我坐起來接。
他說:對不起昨天真是有點忙,白天開了無數個會,晚上又陪那群老外喝酒,非得拉著我讓我給他們介紹什麼中國的酒文化。
我笑了兩聲。
他聲音現在聽起來都很疲憊。
他又說,早知道這樣我給他們帶兩個導遊過去算了,還分別跟我念叨了一遍那群人從接到他們開始做的一些離譜行為。
我覺得很好笑,但是早上還沒怎麼醒,所以一直沒出聲。
他說到最後自己都嘆了口氣,問我:老婆你睡醒了沒?萬一沒醒你接著睡吧,我是不是太吵了。
他難得跟我這麼多說幾句工作,我說沒有沒事兒。
他又說,我也特別想你,跟著打了個哈欠。
我笑他,我說你才是困的那個,還是快點去睡會兒吧,他說好,說完我愛你才掛了電話。
掛完好一會兒我看著手機發呆,老是覺得還有什麼沒說,最後想起來,我是忘了和他說昨天我跟老胡還有阿天喝酒去了,還有酒吧里聽到的那首歌,等他回來也給他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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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在北京玩了三天就要走,我送他走的時候搭著他肩膀開玩笑一樣跟他說:不然你那個書讀完了也來北京工作吧?
老胡說他想,但是不知道行不行。
我嗯了聲,不能再往下說了。
我不能勸他來也不能勸他不來,這其中理由太多,苦衷太多。
我希望我兄弟以後人生順利點兒,這是真話。
老胡也挺捨不得我的,他好幾次都跟我說上了大學之後沒什麼特別好的朋友,像我這樣的更交不到。
我捶他胸口一下笑著說那你以後可得對我好點兒。
他說他能見我們倆好好在一起就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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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天就能回來,飛機是凌晨的,讓我別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