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愉想起昨晚結束後他就離開了,她心也被「嘩嘩」潑了一盆冷水,換作之前她根本不會在意這件事,畢竟以前也是一張床各睡一邊,但昨晚他離開後,她心裡很難受。
非常難受。
難受到現在又想起來都能感受到酸味汽水涌動的微疼。
他這樣……是把她當p友嗎?
已經離婚又沒有糾葛的夫妻最應該劃清界限,如果還有其它關係,那肯定是不正當的。
道德不允許,法律不允許。
特別是賀璽這樣心眼實又只有一根筋的人更加會這樣認為。
「沒有。」蘇愉低聲回答。
賀璽:「你別逞強。」
蘇愉偏了下頭,犟道:「才沒有。」
她默默繞過賀璽,進了浴室。
賀璽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
蘇愉簡單沖了個澡,站在鏡子前,熱氣縈繞在她身邊,這小顆粒的氣泡像某種能腐蝕人的氣體,腐蝕了她的眼角,腐蝕了她的心臟,於是眼角酸,心臟也酸,連手指尖都酸了起來。
昨晚的旖旎熱氣也跟著纏繞上來。
她又有種心臟被短暫填滿的舒適感。
人就是這種矛盾的生物,蘇愉這種腦子不多想事的海綿更加是了,她在心酸和滿足的情緒間來回拉扯。
不想出去,不想看到賀璽。
看到他覺得好,但又覺得不好。
十分鐘後,蘇愉終於從浴室出來。
賀璽正在臥室換床單。
柜子里有新的四件套,因為他們是短租,備了更換的,昨晚床單弄髒了,要不是蘇愉累得起不來,他當時就會換了。
賀璽動作很麻利,他捏著床單的兩個角,往上一鋪,床單在他手裡就平平整整地落了下來,再往外一拉,床單就鋪好了。
順便把被套一起換了。
然後他把房間垃圾打包,嚴嚴實實地打了兩個結,才又套上新的垃圾袋。
賀璽把床單放進洗衣機洗了,再把垃圾袋帶出去扔掉。
蘇愉趁著他出門,趕緊收拾了下,化了淡妝,把脖子上的痕跡用遮瑕遮了遮,又換了身衣服。
賀璽順便在前面路口買了早餐回來,是這邊特色的油炸糕和手工大包子,說是排骨餡的,肉餡都流油,浸到麵皮外面來了,比她一個拳頭還大。
蘇愉之前在家裡看視頻的時候就饞得不行了。
賀璽:「先吃早餐。」
蘇愉坐下,但沒理。
食物原本應該是美味,蘇愉吃進嘴裡卻沒有太大感覺,她甚至品嘗不出這是好吃還是不好吃,只知道包子是鹹的,糖糕是甜的,然後……然後就都不知道了。
「今天去虎林園和太陽島,出來順便買點衣服,明天出發去雪鄉。」賀璽兩三口吃完一個包子,他和蘇愉說行程安排,語氣平靜,「雪鄉的話看情況,可能會在那邊住一天。」
他們來得晚了一點,但幸好還能趕上那邊最後的景色,蘇愉一直心心念念想看到雪,這次終於能如願了。
蘇愉一個糖糕咬了半天,每次一小口,嚼了都好一會兒了還剩大半個在手上捏著,聽賀璽說完,她也只是興致缺缺應了一聲:「哦。」
賀璽立馬察覺到她情緒不對。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蘇愉。
賀璽看著蘇愉,眉眼壓下,沉聲開口:「氣不過罵我就行。」
「沒有下次。」
下次什麼?
蘇愉聽他這句話莫名其妙,於是從他的眼神里探究了幾秒,蘇愉反應過來,他根本不是在說昨晚後來撇下她離開的事。
他是說昨晚的事就不該發生。
蘇愉想到這裡,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是該罵。
但她罵不出口。
也沒有立場來罵。
賀璽這樣的性格,本來就不會喜歡什麼人,之前因為他們結婚了,出於責任所以他對她好一點,而她在這段旅行里漸漸發現了他之前的好,才陷入了和他的信息不對等。
讓她開始幻想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