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還不知道吧,我從小就能聽懂蛇說話。」南山說著,把小蛇放到了竹林外面,轉頭回來就開始收拾東西。
「你回來了就好,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回青丘吧,救你的族人,也給我續命。」
南山說完,又忍不住笑:「霽月沒有騙我,我的生路果然在西南,等我的命保住了,我便回家去,陪著阿爹阿娘,再也不要離開孫家村。」
她回頭看向溪淵,「你若願意,隨時過去做客。」
溪淵眉頭輕挑:「不怕我跟你搶阿爹阿娘?」
「我的阿爹阿娘,誰也搶不走,」南山頗為驕傲,說完又想起他父母俱已不在,清了清嗓子又道,「那什麼,你若願意,我可以讓阿爹阿娘認你做乾兒子。」
「誰稀罕做乾兒子。」溪淵輕嗤。
南山眼睛一瞪,剛要反駁,就聽到他慢悠悠補充:「要做也該做女婿才對。」
南山愣了愣,臉上突然泛起一股熱意。
「你想得美。」她啐了一聲,一對上溪淵的眼睛,又忍不住笑。
溪淵也笑了:「就這麼高興?」
「當然高興,」南山眼睛亮晶晶,「我們都活著誒,難道不值得高興?」
溪淵唇角的笑意卻漸漸淡去。
南山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剛要問他怎麼了,一股靈力便直逼她的面頰。
她一時沒有防備,中招後直直倒了下去。
溪淵接住她,從剛才一直掛著笑的臉,這一刻冷得可怕。
「抱歉,我也不想,但為了保命,只能這樣了。」
南山怔怔看著他,眼皮越來越重。
溪淵俯身,嘴唇輕輕蹭了蹭她的耳垂:「若他要對你不利,便儘快自盡,至少我可以保全你的魂魄。」
「溪……淵……」她艱難開口。
溪淵眉眼溫柔:「嗯?」
「你個……王八蛋!」南山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罵人,罵完便徹底昏死過去。
第64章
從昏過去的那一刻起,南山便感覺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只是好像被困在了身體裡,怎麼也醒不過來。
這樣的情況不知持續了多久,她試圖掙扎,試圖喚醒自己,可身體始終是沉睡的。
難道要一輩子這樣?
南山莫名生出一股絕望,漸漸地放棄了掙扎。
不知過了多久,一滴水突然落在她的眉心。
冰涼的感覺刺得她眉頭一皺,接著以眉間為中心,感知快速地甦醒。
等手指也可以動時,她猛地睜開眼,彈坐起來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等到呼吸恢復正常,她才有精力觀察周圍——
這是哪裡?
似乎在一片山林里。
看著面前一棵棵大樹,南山有點愣住。
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樹,每一棵都有三人合抱那麼粗,樹幹直聳雲霄,樹杈遮天蔽日連綿不絕,連陽光都很難透下來。
這裡很潮濕,樹上都爬滿了青苔,放
眼望去全都是綠色。
南山略微動了一下身體,發現屁股坐著的地方竟然是軟的。
也是,空氣都是潮濕的,土壤肯定也是潮濕鬆軟,加上地面積聚了幾寸高的落葉,這種鬆軟就更加明顯。
這裡就是……畫牢山?
南山眼眸微動,試圖用靈力查探一下四周,結果剛一運功,心口就傳來一陣刺痛。
她眼前一黑,捂著心嘔出一灘血。
幾乎是咳血的瞬間,山林深處便隱約出現了什麼響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
南山顧不上調息休息,便猛地抬起頭:「誰?!」
山林深處靜悄悄,似乎什麼都沒有。
南山皺了皺眉,昏倒前的記憶漸漸浮上來。
對了,溪淵。
「王八蛋!」她抓起一把落葉,泄憤地往地上一扔,「禽獸!瘋子!混蛋!虧我還對你心存愧疚,沒想到你就這麼對我!」
她越想越氣,恨不得立刻去找他打一架,可惜半天都站不起來,最後只能氣憤地往地上一躺。
所以她現在真的在畫牢山?
那條蚯蚓呢?為什麼沒有出現?
南山心中疑惑,再看這片遮天蔽日的山林,突然感覺有什麼不對——
靜。
太靜了。
像這樣的大山深處,連樹都長得這樣好,怎麼也該有些蛇蟲鼠蟻花鳥魚蟲吧,可自從她醒來起,除了自己弄出的動靜,幾乎沒有別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