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雪上加霜的是,肖晏修發現自己的後頸腺體,完全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動起來。
清冷的山茶雪松信息素,瘋狂外溢。
alpha呼吸不暢,胸悶嚴重,耳鳴到太陽穴都牽扯著猛烈的痛意。
就在瀕死感洶湧襲來的那一刻,肖晏修握緊了自己攝影機間繫著的, 那只用雜草編織的小兔子掛件。
男孩無聲呢喃:「乖寶……」
他的指尖下意識收緊,想起自己的小糯米糰子,從擁有特定暱稱的那一刻開始, 陸思言存在的意義,就不僅僅只是一份普通的觀察樣本。
午後不規則的光影投射, 穿過透明玻璃, 灑在小思言的臉側,像是給他鍍上一層璀璨的金邊,整個人都閃閃發光著。
漂亮的眼睛像翡翠珠子, 肌膚清透, 吹彈可破, 眸色里流動著細碎的光芒,乾淨澄澈,又偷藏幾分笑意。
alpha的意識逐漸渙散。
他想,那樣美好治癒的畫面,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了,真可惜呀……
男孩緩緩閉上眼。
山腳下微弱的亮光不斷向上攀延, 搜救隊伍逐漸壯大,呼喊聲也變得明朗起來。
「晏修!肖晏修!」
「大少爺!!少爺!!」
玉蘭花瓣被風吹的簌簌直掉,男人長身而立,站在樹下,回憶過往。
「被救回家之後,我高燒了三天三夜,最終分化成alpha,父母都很高興。」
「舅舅說,是一個小孩兒通風報信,救了個哮喘的唐氏兒,又帶著他們及時上了山。」
沈知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從理論上來說,還完全沒有自理能力的孩子能辦到的事,他吃驚道:「嫂子這麼厲害?」
肖晏修點頭,甚至事後,他頂著自己被攝影機砸到腦震盪的傷勢,還特意去走過一遍那條險象環生、複雜多變、荊棘滿地的艱險山路。
根據凌亂的腳步分析,小思言畢竟年幼,很難一次性就帶人到達完全正確的位置。
他們在偏離過一次正確的路線後,又立刻被聰明的小孩指正回來。
和那群心急如焚的大人一起,手忙腳亂、跌跌撞撞地跑摔了好幾次,卻仍堅強著,帶領他們到達目的地,救下重傷的自己。
碎石塊間都留有蹭破膝蓋的血跡。
肖晏修指尖煙霧繚繞,男人視線望向頭頂的花枝:「而這,只不過是我們相識十六間,最微不足道,細枝末節的一件小事。」
他們還有太多、太美好,以致於完全數不盡的回憶,alpha都有仔細記錄著,一件也不曾遺落。
保姆車裡載著男人的心肝兒,飛速疾馳,到達學校,陸思言背上書包,匆匆下車。
白毅坐在自習室里,緊張等待著姜氏集團的offer批覆,卻沒料到對面絕情駁回。
男人吃驚,猛站起來,膝蓋撞在桌沿邊,也顧不得疼,眼睛只盯著那個紅色的大叉。
「怎麼會……」
他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姜成澤平日裡分明最吃這一套,不少人都用這手段討他歡心,怎麼到了自己就……
白毅百思不得其解,正疑惑著,是不是有哪個環節搞錯了,就忽從教室門口竄進幾個人,撲過來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連帶著書本一起,砸出「叮哐」的響。
繆以趁其不備,跳起來壓在那混蛋的身上,「邦邦」兩個左右勾拳,直接把人給掄蒙了。
「好你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虧我們那麼信任你,還真心敬重的叫你一聲學長。」
「結果你就是這麼糊弄我們的?你是人嗎?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得罪過你?要讓你費盡心思的這麼來害我們?」
繆以氣瘋了,也好運占據到有利地形。
白毅被卡在階梯教室的座椅縫隙里,根本動彈不得,否則以alpha和omega天生的體型差距,他們三個人都未必能打得過對方一個。
連素來文靜內斂的顧然,都偷偷跟上來補了那混蛋兩腳。
教室里的響動,很快吸引了附近的其他同學,陸思言跑過來攔住他們。
「好了,小以,別打了。」
「我們去找校長告發他的所作所為。」
白毅發現自己計劃暴露,猜想大概率是陸思言不配合,惹惱了姜成澤,才害得自己到手的offer都沒了。
男人惱羞成怒,大喊大叫道:「你們動手打人還有理了?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見校長就見校長,誰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