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言被醫護人員抬進擔架床里。
omega手指緊拽著alpha的衣襟。
beta護士上前處理好幾次,都沒能把他們分開。
醫生舉著手電,掰開眼睛,確認瞳孔大小,又測了心率,安排護士扎進一針腎上腺素,又簡單用藥後,omega的過敏反應,才逐漸減緩下來。
肖晏修跟著陸思言,一路奔波到急救室門口,眾人合力將他們分開。
alpha被推出門外,衣襟間不斷收緊的手指,「啪嗒」地聲,扯斷了男人脖頸間繫著的一根蛇骨項鍊。
在層層嚴密的自動感應門閉合之前。
肖晏修仿佛瞧見,處於昏迷狀態中,躺在病床上的陸思言,對準他所在的位置,顫動著的眼皮恍惚間掀開一條細縫。
「乖寶……」
男人倉促往前半步,也不知道他看清楚沒有。
怔愣半晌攤開手,才發現自己掌心裡,也緊握著意外從對方的睡衣領口處,扯下來的一顆完整紐扣。
肖晏修倦怠地靠進總裁椅里。
男人的思緒被拉回現實。
從他齒間滿溢而出的白色煙霧,繚繞著,指尖正捏著那顆珍藏已久,妥帖放好,甚至還沒他指甲蓋大的瓷白色紐扣。
來回反覆地仔細翻看,視若珍寶。
時至今日,當晚的事情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但卻也慶幸著,幸好自己順手拿的是一瓶噴霧型抑制劑,而不是注|射型。
否則藥液以更加強硬兇猛地方式進入omega的身體裡,過敏症狀發生,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肖晏修輕呼著悶在胸口裡的鬱氣。
男人拉開手旁抽屜,正要將裝進盒子裡的紐扣收起放好,卻忽然聽見從書房門口傳來「嘩啦」的碎裂聲響。
猜測該是哪位阿姨,笨手笨腳,打掃時又撞到了走廊里擺放的古董瓷器。
alpha原本無動於衷,眼皮都懶得掀起半寸,卻在聽聞劉姨咋咋乎乎地喊了聲「太太」之後,猛然起身推開椅凳,大步朝外走來。
男人伸手推開房門。
他看陸思言就站在門邊不遠處,慌亂著,完全不在狀態,被汗濕的衣物皺皺巴巴貼在身上,還被澆了杯熱茶。
神態和模樣都狼狽的要命。
天青色的燒窯建盞落地,摔的粉碎。
omega手足無措,驚惶著,連續不斷地與人說著抱歉。
他倉促間彎腰想撿,卻被身後的alpha握住手腕,拉回到身邊來。
「小心些,別割到手……」
劉姨連忙打理了地板上的碎片,又拿毛巾擦拭了縫隙里殘留的水漬:「我再拿工具上樓仔細打掃一下,可能還會有碎屑或瓷渣,還尖利著。」
「太太先回房間裡,別四處走,萬一傷到腳,先生該心疼了。」
陸思言是肖晏修的無價珍寶、心頭肉。
整個綠寶園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在眼裡,心知肚明。
平常瑣碎的雜事做不好,先生不會在意,唯獨對太太伺候的不周到了,那麼無論如何,都是要動一通肝火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陸思言才是這個家裡,說一不二的主心骨,是肖晏修心甘情願,想要把他供起來的小祖宗。
唯一的、最愛的。
直到劉姨離開二樓後,肖晏修才捏住陸思言的肩膀,掰著他正面朝向自己。
眼前的omega顯得疲憊,也不知道有什麼緊急的事,竟然這樣風塵僕僕地趕回家中,熱出滿身汗意。
緋紅的顏色順著肌膚一路蔓延至眼底。
男人伸手,想要替他擦拭。
對方卻下意識地往後瑟縮,眼神閃躲著,不肯與自己親近……
如此彆扭的舉動,從剛剛劉姨摔了杯子,肖晏修就有察覺,陸思言隱隱想要反抗和他的肢體觸碰。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omega突如其來的小脾氣,屬實顯現出幾分反常,alpha同他來回抗衡幾輪,耐心有限,終於不再周旋。
肖晏修伸手捏住陸思言的下巴,強硬著把那顆小腦袋給抬起來。
男人壓制著,儘可能的平復心緒,隨後又溫聲詢問道:「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omega染著水霧的視線,望過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alpha剛被繃緊了的心,「噔」地聲,像是被人扯斷,又立刻軟下來。
「乖寶,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肖晏修變得急切,他越是靠近,陸思言就越往回躲,男人伸手拽著omega,把他往懷裡拉,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先抱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