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有王兄弟在,為兄再沒有不放心的。有什麼想法你只管提出來,咱們都按著你的想法做!」
唐曲仿佛已經預見到大比之日赤火大營大殺四方的場景,看趙婉的眼神比看親爹還熱情。
嘿,不是他說,若這王兄弟能一直為他赤火營出謀劃策,他便是認人家做爹他也心甘情願吶!
趙婉自是不知眾人的各色想法,她折騰這事兒,也覺得有些用腦過度,因此婉拒了唐曲的用飯邀請,兀自回了營房,隨意吃了些東西便倒頭就睡。
興許是才主導了一場對戰,以至於夢中也不消停,不是金戈鐵馬,便是策馬沙場,總歸是些不安寧的場面,弄得她翻來覆去的,總也睡不好。
不知何時,趙婉聞見了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才徹底睡得熟了起來。
有人將她散在嫣紅面上的發絲給輕輕拂開,又為她提了提被子,床上的人兒卻對此一無所知。
雲舒陪了趙婉一會兒後,便悄然離開了。
「夫人白日裡都做了甚事,不要遺漏,一一報上來。」明亮寬敞的總督書房中,雲舒一邊批文書,一邊朝著下面的人冷聲說道。
「是,夫人清晨便去赤火大營,與唐將軍……後來……」
規規矩矩低著頭立在案前的雲通平淡地匯報,提起那六合陣與小雁回陣時,向來冷著臉的親隨語氣中也表露出了幾絲讚揚。
雲通與雲前一樣,都是小侯爺從小帶在身邊的人,平日裡明的、暗的任務沒少做,自然也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
在得了緊跟夫人、隨時保護的命令後,雲通便兢兢業業地履行著任務,匯報起來,自也事無巨細。
聽罷今日的匯報,雲舒揮手叫人退下。
偌大而無人的室內,一聲短促的輕笑後,低沉的嗓音自說自話——
「她倒仍舊滿是奇思,也不知這小腦袋瓜究竟是如何長的,卻神神秘秘,偏不說與我聽。」
雲舒搖了搖頭,帶著未盡的笑意,繼續低下頭去看手中的文書。
臨州十六縣,加上御沙關十萬雲家軍,光是每日裡的雜項事物,便能讓他分身乏術。
而如今春種、治學、稅賦之事更是問題繁重,他尚不敢全然信任底下的人,事事都要過問一番。趙婉還曾笑他如此事必躬親,遲早要英年早逝不可。
面對自家夫人毫不忌諱說出來的玩笑話,雲舒倒不生氣,只耐心地解釋,非是要一直如此親自問事,等開頭這些個雜亂都理清晰了,他自然能放手。
更何況經了前一陣的整治,如今各府官雖風聲鶴唳,卻也有不怕死的頂風作案,他這個當總督的,自然要舍下從前虛假的紈絝形象,雷厲風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