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女娘聚集在一起,給了所有人莫大的勇氣, 一雙雙眼睛中,也滿含希望。
莊子前方的報名處橫列了一整排十好幾張桌子, 上頭皆有厚厚一疊的紙張,若有人細細觀察,就能看見那紙張上竟劃著名些淺淡的黑線,上頭分門別類地寫著姓名、籍貫、長相特徵、擅長工種等基礎信息。
多數女娘是不識字的,她們只見著這些女「考官」們手執毛筆,一面問她們問題,一面在那紙上寫寫畫畫,便覺得很是新奇,同時又十分羨慕這些會寫字的人。
若是她們也會一些,想必能走得更遠罷。
當然,除卻羨慕之外,眾人更多的是畏懼,因為那支筆下,寫的不是字,而是她們的去留。
不過這些心思都被女娘們埋藏在心底,她們認認真真的回答了問題,以期能進入到莊子,開始第二輪的面試。
然而事不遂人願,有一大批女子在這頭一輪的面試中,就在考官帶著歉意的婉拒中被刷了下去。
畢竟工坊招的是工人,若實在不適合做工的,或身份存疑的,考官們也不會放水,該淘汰還是要淘汰。
有如此多的人來應聘,已經出乎大伙兒的意料了,工坊還在起步,並不能全
莊內對女娘們來說,十分神秘,又十分值得期待。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人興高采烈地從裡頭出來,亦有人面頰上掛了失落的淚珠子。
也不知裡頭究竟是個什麼光景,考官們到底是要考紡線還是織布,染色還是繡花。
就在隊伍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初面之時,排在前頭的人群中卻起了一陣喧鬧。
「憑甚麼這幾個人可以不排隊?大伙兒不都是來找活兒乾的,咋地她們就金貴些,能直接進去?」
眾人皆轉頭看向聲音發出之處,卻見一位花白頭髮的婦人,正豎著眉毛指著幾個女子,義憤填膺地說得唾沫橫飛。
見觀看之人多了起來,那婦人愈發有了底氣,不敢罵那一排的考官,只踮著小腳叉著腰指著「走特殊」的人罵。
漸漸地,其他人也被她說動,開始小聲地抗議起來。
「我帶著家中兩個女兒連夜翻山而來,沒餵了野物已是命大,怎生不可憐可憐我們貧苦人家,讓我們直接進去啊。」
「瞧這幾個人穿得不差,有個頭上還插著根銀簪子呢,會不會是給了考官好處啊!」
「哼,我就說吧,今日咱們就是來湊熱鬧的,說不得壓根便沒有想過要招咱們,不如還是回去的,省得在這裡受氣。」
窸窸窣窣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許是參與的人越多,大伙兒的勇氣越足,到最後竟紛紛亂亂地竟試圖往莊子大門處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