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見小侯爺似脫下了那層偽裝得正經的皮,又恢復了剛來之時那副大紈絝的模樣。見此,平素善於花天酒地的,便又升起了些別樣的心思來。
「聽聞大人家養了上好的樂姬,不若叫上來表演一番,也讓下官們瞧瞧,這到底是些如何絕妙的仙音。」有稍顯年輕、因喝酒上頭而熱得袒胸露背的小官,打著酒嗝說道。
秦盧好美色,在高官權貴間並不是個隱秘之事,甚至在大衍來說,喜好美色、美人,不僅無傷大雅,更是風雅之事。
只不過先前礙著雲小侯爺端著一張俊臉,秦盧也不好行此極樂,如今見著有人主動提出,又瞥見雲舒已經半醉並露出了紈絝之態,他便爽朗一笑,抬手叫人喚府上的樂姬來演奏。
不多時,大廳中央便錯落有致地排了十數個容貌上佳的女娘 ,這些女娘皆身著凌雲紗,那紗衣於燈火通明的廳中泛著粼粼波光,舉手抬足間,風情盡顯,一顰一笑,俱都嫵媚惑人。
有樂姬受秦盧眼風暗示,抱著琵琶小步走近雲舒,欲坐於他身旁。
屆時溫香軟玉,盡在懷中,眉目傳情,春宵半夜,這今後的行事,可就無需如此小心了。
秦盧與樂姬的算盤打得甚好,可就在那樂姬靠近雲舒之時,卻被他睜著朦朧的醉眼給推了開來:
「本侯夫人、嗝、夫人可就在府中,若被她得知,本侯家中可就要翻了天了,走開些,莫、莫要給本侯留下香味了。」
樂姬還能如何,只能佯作羞澀,抱著琵琶去了旁人身邊。別人倒是不客氣,攬著樂姬的腰便一邊吃著酒,一邊調戲著美人。
雲舒只拄著臉,迷濛著眼睛,斜勾著嘴角,閒看席間各人醜態,不言不語,權當自己已醉得不輕。
若有人推著樂姬過來,他便無一例外地藉機鞏固趙婉的母老虎人設與自己的妻管嚴人設:
「別過來!本侯夫人知曉了要將我關在門外不讓進了!」
「酒,本侯便幹了,美人麼,本侯無福消受吶,待會兒若吃不了兜著走,本侯顏面何在?」
「莫要為難我了,等會兒、等會兒還要去接我家夫人、嗝、一道兒歸家。」
……
演戲,是會上癮的。
雲舒的演技以臻至化境,以至於在座的眾人,包括起初還半信半疑的秦盧,皆在他鍥而不捨宣傳侯府家庭地位排名的過程中,信了他的鬼話。
更有坐得遠些的小官們挨在一起竊竊私語:「嘖嘖,真是未想到,昔日的元京第一大紈絝,如今竟成了個這不敢、那不敢的妻管嚴。」
「也不知那侯夫人是何方神聖,竟能管得住這般萬花叢中過的風流人物,也是實力過人了。」
「喲,你還不知吧,原本吶……」